謝墨 流人醃臢,恐汙了尊駕貴眼。(1 / 2)

事實證明,郗岑的眼光並未出錯。

謝墨縱使年輕氣盛,卻並非愚蠢之徒。

他收到短刃後,先是不以為意地撫了下刀刃,隨即便心中一凜,就連身體也端正了幾分——如此奇兵,怎會出現在一個流民手上?而且還如此簡陋?

謝墨掂了掂手中的短刃,環顧周遭,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劉堅臉上:“如此利器,怕不僅僅是讓謝某看一眼這麼簡單吧?”

劉堅咧嘴笑道:“自然不是。這短刃是此間主人命人所煉,半個時辰前才剛剛出爐。主人聽說刺史遠道而來,便命我奉上此物以表心意。”

“哦?”謝墨饒有興味地開口問道,“你竟不是此間主人嗎?”

“自然不是。”

謝墨聽了這話,斜倚在小幾上,抬眼瞥了眼劉堅:“既然如此,此間主人何以遲遲不肯出來見客,難道是要我前去拜見?”

作為謝氏年輕一代風頭無兩的小將軍,如今能讓謝墨前去拜見的人實在不多,對他而言,今日肯屈尊來北固山,已是給了這群流民極大的麵子。

劉堅對此心知肚明,他既為自己卑微的身份與無望的前途而感到悲涼,又因謝墨的輕視而感到不忿。

不忿過後,他還難免有些發怵,擔心一旦惹惱了如今風頭正盛的陳郡謝氏,自己就更加難有出頭之日了。

然而西苑的奇兵利器畢竟為他增加了信心,使他能夠不卑不亢地答道:“主上染疾,實在無法見客,還請刺史見諒。”

“哦?那煉製此物的鐵匠呢?總不會也染疾在身吧?”

“此物乃新渡流民所煉,流人醃臢,恐汙了尊駕貴眼。”劉堅態度恭敬地答了話,但卻一步也不肯退讓。

“嗬。”謝墨嗤笑了一聲,“想是謝墨位卑權輕,入不得尊主人的貴眼。”

“刺史言重了。”劉堅客氣地答話,言辭卻實打實地戳心,“謝侍中名滿江左,若能見到侍中,主上自會抱病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