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如 阿回是不是做了什麼?(1 / 2)

“少度,你執念太深了。清明將至,你去為嘉賓供些紙錢吧。”謝瑾歎了口氣。

“我不去!”謝墨紅著眼眶說道,“我沒有做錯!似此這般的亂臣賊子,有什麼祭拜的必要!”

“人死燈滅,往日種種,皆如夢幻泡影。少度,不要再執著了,你沒有做錯,但不要苦了自己。”謝瑾拍了拍謝墨的手臂,換了個話題,“你幾位姊姊都回來了,去見見她們吧。”

賜婚的消息傳到烏衣巷時,謝蘊正在為郗珮侍疾。

王貽之再婚後,與公主始終不睦。

為此,二人甚至不止一次地鬨到了太後跟前。

郗珮多次勸說,甚至哭求王貽之與公主好生相處,但王貽之始終無動於衷。

催得緊了,他便是一句:“兒已遵從母親的意思尚主,也算是儘了孝道,母親難道非得逼死兒,才能夠滿意嗎?”

郗珮一次次地相勸,一次次地被傷透了心。

再加上郗岑死後,琅琊王氏少了一門得意姻親,無論仕途際遇還是人際交往,都難免一落千丈。

郗珮察覺到這種落差,又是不忿,又是傷懷,終於氣病了自己。

此番賜婚消息傳來,不提王貽之是如何地大吵大鬨,借酒生事,單是郗珮,就遲遲不願接受這一現實,連聲催著謝蘊回娘家探聽消息。

謝蘊心思剔透,實在不願趟這個渾水。

奈何身為兒媳,實在拗不過婆母,隻好套車出了門,想著回娘家走一圈,也好應付郗珮。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幼妹謝璨竟然也在謝家。

“賜婚聖旨剛下,郗府必定少不了拜訪之人,你怎麼在這裡?”

謝璨撅了噘嘴,不快地說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哪裡還有麵目見人?我已經跟夫君說了,回娘家住一個月,等風頭過去再回家。”

謝蘊歎了口氣:“郗府沒有理事的女眷,你何必如此賭氣?”

“我哪裡是賭氣?”謝璨雙手拉住謝蘊右臂,連聲埋怨道,“阿姊你說,人家要是跟我說講,恭喜你家小姑與你叔父結親,我該怎麼答話?”

謝蘊伸出左手,替謝璨理了理鬢間的碎發:“江左世家之中,這樣的事難道還少嗎?叔父權力正盛,那些人不至於這麼不長眼,非要說這種戳人肺管子的話。”

“那我也不回去!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阿回,太荒唐了,他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休要胡言!”謝蘊皺起眉頭,拍了拍謝璨的手臂,“你是對聖人不滿,還是對叔父不滿?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

謝璨懊惱地砸了下自己的額頭,左右張望著,直到確定除了女兒和侍女外沒有其他人,這才舒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說道:“我哪裡會對叔父不滿,隻是阿姊,夫君之前與我說過,叔父拆散了阿回和七郎的婚事,心中過意不去,打算等風頭過去,在謝家為阿回尋個夫婿。誰能想到,不過是在京口見了一麵,叔父竟然就變了主意,要娶阿回為妻。阿姊,你說,阿回是不是做了什麼?”

“胡鬨!”謝蘊嚴厲地開口斥道,“你身為長嫂,怎能如此揣測小姑?我陳郡謝氏的門風,難道就是平白汙蔑他人?這話若是傳出去,你讓阿如怎麼做人?”

阿如是謝璨與郗途的獨女,今年虛歲六歲,生得聰穎異常,自幼養在謝家,連名字都是謝瑾所起。

郗如方才聽了母親的話,嚇得咬住了嘴唇,此時聽到謝蘊開口斥責,才緩緩鬆開了袖中緊握的雙拳。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璨辯解道,“叔父獨身多年,若非她——,怎會娶一個離婚之人,還要聖人下旨賜婚?”

“你也知道是聖人下旨賜婚,怎麼還如此口無遮攔?”謝蘊神情嚴肅,“我方才去給父親請安,他已經說了,叔父此前出手,毀了阿回與七郎的婚事,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北府劉堅欲行聯姻之事,聖人深惡郗岑,叔父擔心聖人納阿回入宮,會誤了她終身,所以才請聖人賜婚。”

謝璨撇了撇嘴:“如此冠冕堂皇之言,阿姊竟也相信?”

謝蘊歎了口氣:“那又如何呢?叔父心中自由成算,朝堂之事紛亂複雜,我們就算不懂,也不該妄加議論,壞了叔父的大事。”

謝璨仍是不服,但也知道自己理屈,索性回到了先前的話題:“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到底該把她當小姑還是嬸娘?這也太荒唐了。”

“平常心相待即可,你不要再執著此事。”謝蘊見她仍是執迷不悟,轉頭看向郗如,“阿如,你告訴姨母,往後該如何對待你姑母?”

郗如甜甜笑了笑,乖巧地答道:“姑母無論嫁不嫁人,都是阿如的親人,阿如合該好好孝敬姑母。”

“正是。”謝蘊撫了撫郗如額頂的頭發,“好孩子,彆悶在屋裡了,出去玩會吧。”

直到郗如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謝蘊才看向謝璨:“小妹,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不要連阿如都比不上。”

謝璨仍是不服:“她哄你呢,去年阿回大歸在家,阿如一次都沒去看過她。”

謝蘊緩緩搖了搖頭:“要麼怎麼說阿如聰明呢,當日郗岑出事,她便遠著阿回,如今聖人賜婚,她便知道要好生相待。唉,她這樣聰明,隻是年紀還小,所以行事才不周到,你和子胤合該好好教導才是,彆讓她因為小聰明而左了性情。”

謝璨即將生產之時,公婆相繼病亡。

她懷相不好,郗府又沒有長輩照料,郗途便將她送回謝府,自己則回了西府料理喪事。

郗如生在謝府,因為嬰兒嬌弱的緣故,一直沒有回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