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女人的最大功用就是生孩子,這可能是屬於雍正和年氏的共識,所以年氏不敢也不能提出避孕的提議。——所以,所謂的“最愛的女人”、所謂的“專房之寵”,也是溫柔的刀,一刀刀割儘了年氏的生氣。
生育四個孩子,懷孕小產還不知凡幾,一個女人這樣不停地懷孕,身子能養好嗎?
客觀地說,雍正和年氏不懂這樣的養生之道。——可即便知道,他們會選嗎?
雍正的愛,是索取,而非犧牲。——這不是愛情小說,這是封建帝王的固有屬性。
年氏的愛,是奉獻,而非追索。——這是封建時代對女性的要求。這從雍正對她的讚美就可以看出,說她對自己侍奉很周到,對皇後很恭敬,對太後和先皇的葬禮很儘心。
當然,雍正後宮這麼多女子,他對年氏的喜愛也有幾分年氏的與眾不同,一則年氏的病弱之姿,契合大男人憐香惜玉之心;二則年氏算不上絕色,但在他的後宮中還是算最好看的;三則年氏是他所有後宮女子中文化素養最高的。
雍正給她的正妻烏拉那拉氏的諡號是孝敬,這說明他敬重皇後,這也說明烏拉那拉氏的人品絕對是可以的。不過,在趙小藍看來,皇後更多的是扮演戰友的角色,為雍正守好後方,甚至為他周旋各種人情世故。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再加之重任在肩,烏拉那拉氏自然不會刻意去逢迎討好雍正,也沒有必要刻意為雍正去學那些琴棋書畫。
而年氏,正好補上了這個缺。給予了雍正平日裡想要而有沒有得到的感覺。曆史上記載了諸多雍正愛年氏的證據,但雍正晚年依然還有彆的寵妃,隻是那位陪伴時間較短,否則還是很有機會成為第二個年妃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雍正不是愛年氏,而是就偏好這一類的女性。
趙小藍輕輕在心裡歎息:是不是自己在分析這個問題的時候太過理性了?
沒法子,她現在不是在看言情小說,而是在寫心理傳記,她必須核實傳主生平,找出隱藏在這背後的行為模式和心理動因。在做學術的時候,理性邏輯必然是占主導的。
從感性上說,眼前的這個年妃確實是值得讓人同情和憐惜的,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她很好的把握住了如何和宮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互動的尺寸,雖然主要討好對象為一把手的雍正,但是對於實權人物二把手的皇後也並不做任何挑釁和失禮的事情。
以皇後的一貫氣度和行事風格,自然是能夠容忍她用這種方式存在於雍正皇帝身邊的。
他們三個各取所需,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不過,目前為止,這隻是趙小藍根據史料做的推測,具體的她還需要觀察核實。如有出入,她需要隨時修改自己的評述和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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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妃親切道:“你們來得早了,不過也好,你們三個可以先聚聚。本宮的哥哥和你們的哥哥還未入宮。”
站在年妃身邊的丫頭笑道:“娘娘能將地方騰出來給我們聚聚,便是給了天大的恩典了,奴婢和妹妹、未來妹夫自然都是心存感激的。”
這個丫頭的一句話,倒是讓年妃又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嘴巴一貫伶俐,連自己親妹子也不忘打趣。我也想起來了,還有半年,她便要出嫁了。你瞧瞧,你們姊妹是雙胞胎,一般大的。如今你妹妹就要嫁人了,你自己倒是還沒有個去處。”
“娘娘又來了!奴婢說好了,要陪你一輩子的,奴婢不嫁人。妹妹福氣好,有個青梅竹馬的人自小就等著娶她,奴婢卻沒有。與其匆匆出去隨便嫁給一個不討我歡心的人,奴婢情願留在娘娘身邊服侍,奴婢覺得做這長春宮的大丫頭很體麵,每日都很高興。再說,奴婢的哥哥也沒娶呢,真是不著急的。”
“你們家都是不著急婚嫁的,你哥哥比你們大三歲,也是虛歲二十八的人,也不曉得著急。”
“哥哥說從軍的人,有了家眷,也叫人家獨守空房的時日多。還是等戰事都平息了,再好好成個家。”
“你哥哥倒是知道心疼人。”
趙小藍仔細打量著這位“姐姐”——劉小福,發現姐妹倆幾乎長得一般無二,除了左眼角的一顆淚痣,“姐姐”有,而自己沒有。
原來這對姐妹是同卵雙胞胎。雖然昨天就從高誠意的口中得知了此事,對今日的相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如今看著還是覺得很奇特,因為從小到大趙小藍從沒有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這麼相像的人。
趙小藍突然有些好奇,為何兩人長得這般相似,高誠意卻獨愛劉吉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