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座書院叫了了 朱衣公子……(1 / 2)

仰他 垚先生 4745 字 23天前

“明白。走了。”謝淵抱拳向謝王爺晃一晃,給桃萌和溫朔使眼色,“撤!”

桃萌學著謝淵的樣子向謝王爺拜彆。

溫朔則直接轉身走了。

謝王爺冷冷的目光從梅枝後透出來,“鬼宿還有一女弟子是魏王之女。淵兒,溫二我算是見識過了,改日帶她來見我。”

謝淵的靴子從門檻外收回來,猛地轉頭,死死盯住謝王爺,“老頭子,勸你不要再做夢!從你讓我射雪人那刻起,我都不必再做任何事——取悅你。滿足你的期望,令我惡心!”

謝淵大步流星往梅林衝,走到謝王爺看不見的地方,就停下來,用綢袖給自己的臉扇風,臉逐漸由紅轉白,氣息終於平穩下來。

“了了書院是怎麼回事?”溫朔的喉結上下一滾,吞咽了口水,沒一會兒,又吞了一次,他的樣子好像燥得很。

桃萌盯著溫朔,訥訥問:“師兄,你怎麼反問淵師弟?”

溫朔說:“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謝淵嘴角向下一撇,“溫二才不會去那種書院。了了書院從未出過什麼大儒大能,隻有貧寒子弟交幾吊錢,去認幾個字,方便行商。不過,算起來,我去了了書院和朔朔也有些關聯。月下射雪後,我受不了父親的所作所為,逃家了。我想要到一個父親找不到我的地方。哪裡是我最不可能去的地方?自然是書院。我就選了這麼個三教九流彙聚的地方,混了兩三年日子。”

溫朔眼角紅如金魚尾,掃了幾眼桃萌,一些心不在焉地問謝淵:“書院裡可有貓有狗?”

謝淵手指抓抓下巴,眯眼,努力回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同窗的臉都模糊了,哪裡還記得畜生。再說了,哪座書院沒有幾隻野貓野狗,心軟的同窗還喂他們吃肉。”

溫朔的手伸過來,撚去桃萌白衣袍上飄落的梅花瓣,又慢吞吞扯了扯上麵的褶皺,“那好,我們現在去了了書院。”

桃萌越來越不明白、皺眉盯著溫朔,“對於了了書院,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

溫朔修長的手指在桃萌垂落的腰帶流蘇上纏了又纏,“怎麼,桃子覺得我應該聽過這個書院?我確實沒印象。”

沒印象?

那個雪夜,溫朔仗劍為謝淵出頭,溫家家主如夢初醒,發現自己精心培養的繼承人竟然被厄運星君偷了。溫朔名為求學,其實是避惡,失蹤了好一陣子。他隱姓埋名求學的地方不就是了了書院嗎?

桃萌吃不準溫朔,他是不願麵對有蛾眉月的過去,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讓他故意隱瞞。

兩人四目相對,目光就這麼勾來勾去,纏來纏去。

直到,謝淵眨眨眼睛,笑意滿滿地給溫朔使眼色,“怎麼樣,花的甜香加鹿血的猛勁挺上腦吧?”他拍了一下額頭,從兩人身子中間穿過去,雙掌各撐一個胸膛,把兩人分開,歎了口氣,“嘻嘻,不僅謝氏要絕嗣,我們鬼宿更是後繼無人了!”

桃萌心虛地“啊”了兩聲,立刻追趕謝淵。

溫朔步子大開大合,沉著臉往前走,趕超二人。

三人禦劍到東南偏僻之地的盤水鎮。謝淵當街抓父老鄉親們詢問了了書院怎麼走。

溫朔堵住處亂竄的謝淵,問:“了了書院不是你的舊學堂嗎?怎麼還要找人問?”

謝淵道:“我又不是你,腦子裡曲曲彎彎的地方多,藏汙納垢。都這麼久以前的事了,讀書三年,兩年半都在喝酒睡覺,能記得大致方向就不錯了。”

桃萌低聲嘟囔:“某些人不也一樣健忘。”

溫朔問:“誰?”

桃萌回:“不知道。”他穿過溫朔身邊,與謝淵一起向當地人打聽書院的方向。

蛾眉月曾在了了書院住過兩個月,但兩月中他都在書院中忙著照顧人,一次門都沒踏出來。所以,他也忘了路。

有一個老伯抓了抓頭頂,“哦,你們要找那個鬨鬼的書院?我知道。你們出了鎮,一直往南走,在瀑布邊拐彎,進了竹林,就能看到書院的門了。”

桃萌吃驚問:“書院何時鬨鬼了?”

老伯縮鼻子搖頭,道:“紅衣鬼、尖耳朵的精怪,全都凶得很哩。我孫子在那上過學,每年二月,學裡厲鬼晚上吃人,學生都逃回家。可惜了,白瞎那一月的學費,五鬥米呐,小林子也不還給我們!”

桃萌向老伯行禮感謝,轉頭,朝溫朔揚了揚手,“師兄,找到路了,我們走。”

謝淵從懷裡拿出一顆碎銀子,放到老伯托舉像是瓜瓤的手掌心,“多謝賜教。”

老伯兩眼放光,托著銀子矮身磕頭,“你到書院找林舒那小子,他現在是書院的孩子王。去了,就告訴他,是他二叔給他引薦的貴人,讓他清明,給我打幾壺好酒!”

三人按照老伯的吩咐,找到一片竹林,在竹林深處找到一座略顯破敗的書院,斑駁的匾額上寫著:了書院。另一個“了”字的紅漆已經褪色。尋常書院,在午後,總會傳來陣陣詠頌之聲。但了了書院卻很安靜,寂寞地窩在碧綠的竹林下,仿佛沒有一個學生。

謝淵道:“從前雖然不大好,卻也是人來人往、如今竟然落敗至此了。”

溫朔環顧四周,“老丈說,二月書院鬨鬼。現在就是二月,學生怕是都回家了。”

正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傳來沸沸人聲。

“大家記住了,等進門,一人給林院士十個銅板,就可以參觀書院半個時辰。儘量不要走散,書院二月不太平。不過,你們不要怕,你們付錢不就是為了來看朱衣公子的嗎?”

一個年輕男子手裡舉著一根新鮮的竹子,上麵係一條紅綢帶,迎風飄揚。他領著一群人從三人身邊走過,眼珠子從頭至尾掃視三人服飾,朝他們客套地笑一笑,“要報名嗎?二月,尋常人不可進書院。但我和林院士是老朋友。你給我十個銅板,再給他十個銅板,我就領你們進去,奉送一段你們朱衣公子的故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