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雲晴睡得正香，一條結實的手臂圈著她的腰，將她整個地從溫暖的被窩裡提起來。
睡意濃濃的少女撐開眼皮子，對上一片結實白皙的胸膛。
她呆愣了片刻，把臉埋在那片溫熱的胸膛，摟緊他勁瘦的腰身，軟著嗓子嘟噥，“困……”
“懶骨頭！”許鳳洲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話雖如此，並未勉強她起床，搖鈴命人送水入內。
他洗漱完時，睡意昏沉的雲晴也從床上起來，服侍他更衣。
天還未亮透，溫暖的屋子裡殘留著染了一夜的的暖香，夾雜著歡好好過的濃鬱氣息，熏得人麵紅耳赤。
他昨夜鬨得實在太狠，她幾乎一夜未睡，這會兒她渾身又酸又疼，抬手都覺得累。
偏他還不老實，伸出手輕輕揉捏著她的耳垂，揉的她耳根子發癢。
她不肯給他捏。
“躲什麼？”
“沒躲，疼。”
他伸出長臂，將她撈入懷裡，明知故問：“哪兒疼？”
她不說話，氣鼓鼓地瞪他一眼。
她生得過分柔美，實在沒什麼威懾力，反倒說不出的天真嫵媚。
他伸手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嬌氣。”
收拾停當後，雲晴看著許鳳洲潔白似玉的臉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傷痕，滿眼心疼，“這下怎麼好？”
許鳳洲摟著她的腰貼緊自己的胸膛，微微眯著眼睛，“若是我今兒被同僚笑話，回來定好好收拾你。”
雲晴嘟噥，“我也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他嚇唬她，她手能抖嗎？
“那也是你的錯。”
許鳳洲低下頭溫柔地舔舐著她的耳朵，“下回，不許再亂叫。”
沙啞低沉的嗓音傳入耳朵眼，酥酥麻麻地癢。
她耳朵紅透了，小聲問：“那叫什麼呀？”
“自己想！”
他捏捏她白嫩的臉頰，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直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雲晴才回過神來，揉了揉滾燙的臉頰。
*
用早飯時，秋霜一直盯著雲晴的耳朵笑。
雲晴不自在地捂住滾燙的耳朵，“怎麼了？”
秋霜悄聲問：“那事兒，究竟是什麼滋味？”
雲晴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一張臉倏地紅了。
秋霜勾著她的手指央求，“好姐姐，說與我聽聽吧。”
雲晴被她鬨得不好意思，扭頭就走。
秋霜趕緊追上去。
兩人打打鬨鬨，朝著葳蕤軒走去。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議論聲。
“聽說，昨夜公子房中叫了五次水。不愧是花魁出身，勾搭男人的手段著實厲害！”
“再厲害又有什麼用，小小姐如今歸家，公子說不定很快就會成婚。”
“嗬，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也配喜歡公子！”
“……”
秋霜聽得怒不可遏，“這群嘴巴生蛆的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了她們的嘴！”
麵色發白的雲晴回過神來，一把攔住她，“算了。”
這些話，這半年來她不知聽了多少回，已經麻木了。
她始終想不通，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她們為何如此討厭她。
她出身不好，也不是自己選的呀……
秋霜卻氣不過，上前一腳踹開院門。
裡麵的議論聲嘎然而止，兩個掃地的婢女見著她們，臉也跟著白了。
雲晴並未同她們計較，徑直回了屋子。
秋霜狠狠剜了她們一眼，趕緊跟進去，見雲晴坐在那兒發呆，勸道：“你彆聽她們胡說八道，她們就是嫉妒公子喜歡你！”
雲晴眼神明亮地望著她，“公子，要議親了嗎？”
秋霜有些煩躁的揉揉臉，道：“當年小小姐走丟後，公子四處找尋小小姐的下落。後來到了議親的年紀，非但不肯議親，還當眾立誓：一日不尋回小小姐，一日就不會論及婚嫁。如今小小姐回來，公子他今年都二十有三……”
她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
但雲晴明白她的意思，喃喃，“原來如此呀。”
秋霜忙安慰，“這麼多年來，彆說外頭的，就是這府裡的，又有多少婢女想要爬公子的床，可公子看都沒看一眼，卻唯獨將姐姐帶回府，可見心底是真心喜歡姐姐。公子那般重情義的人，就算將來娶親，也不會薄待了姐姐。”
這話雲晴沒有接。
他的確很重情誼，隻是他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帶她回府，而是氣她當初騙了他。
其實她以為自己不在意的，可聽了心裡還是有些堵得慌，眼睛又酸又疼。
她不想在秋霜麵前失態，忙道：“時辰不早，我去打掃書房！”
*
許鳳洲一般要下午才過來，在此之前，整個書房都是雲晴一個人的。
她打掃乾淨後，心情也平靜下來。
她打定主意，待他回來她就問問他，若他真要議親，她就向他討回賣身契，然後離開長安。
如此一想，心裡的悶痛舒緩不少，從書架的角落抽出一本書。
正看得認真，書房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一抹高大挺拔的緋紅身影出現在門口。
正是許鳳洲。
雲晴沒想到他回來那麼早，愣了一下，忙站起來，未等說話，許鳳洲已大步走到她跟前，從她手裡抽出那本已經快要翻爛的醫書，“嘖”了一聲，“總是看這種東西做什麼？”說著丟到一旁去，許是用力過猛，書啪嗒掉到地上去。
雲晴怔了一下，趕緊彎腰撿起來，心疼地拍了拍上麵不存在的灰塵，小心地收進袖中後。
跟在後頭的春明把一個八寶食盒小心地放在書案後，給雲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前哄一哄。
雲晴根本都不曉得發生何事，明明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
她沏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問：“誰惹公子不高興了？”
許鳳洲冷哼一聲，“那幫小兔崽子趁我不在長安這半年多，四處闖禍，給家族抹黑！”
雲晴知曉他這個人一向最注重家族名聲，才剛回長安就要操心這些事，也夠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