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彆怕啊,我來救你啦。” ……(1 / 2)

“這種小事,交給中島敦就好了。”中也深呼吸,扯出一抹毫不在意的嗤笑,語調低沉而不耐。

如果不是他握著我的手在顫抖,我都幾乎都要相信了他語氣裡的無所謂。

這是他第一次弄疼我。他握著我的手,很緊很緊,仿佛我是一捧如果他不握緊就會流逝徹底的沙。而他眼底罕見的脆弱似乎在說就算他握得再緊我也依然無法留在他身邊。

那種脆弱是轉瞬即逝的,卻又是那麼沉痛,好像他曾經失去過數不清的、對他而言無比重要的存在,而他用儘了全力,卻一個也沒有留住。一個也留不住。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在微笑:“敦君有另外的任務在身。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呢,中也。”

那個聲音輕柔而冰冷,讓人想起王的淡漠和殘酷:“你是乾部,而我是首領。我的命令,是絕對的哦。”

——Mafia有三條規定,一是首領的命令要絕對服從,二是絕不能背叛組織,三是如果被打就要用更厲害的拳頭打回去,而這個順序也是按重要程度來排列的。

“我是很相信中也乾部的能力啦,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吧?”那個語帶輕笑的聲音說完這句話,不等中也回複,就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然後中也他,捏碎了手機。

是的,字麵意義上和物理意義上的碎。

人類的力量有這麼可怖嗎——?!我盯著手機的殘骸,瞳孔地震。

可、可能因為中也他也許平時愛好是打拳擊?或者跆拳道之類的?我自我寬慰的給予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做管理的嘛,壓力都大,理解,可以理解。

中也伸手,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觸摸上那個令人羞恥的紋身。

我的笑容凝固在唇邊——他果然是介意的吧?是要開始興師問罪了嗎?可是我又該怎麼去解釋呢,連我自己都不記得這個紋身的由來啊。

我屏住呼吸,等待暴風雨的降臨。

他的指尖一筆一劃的勾勒出來那五個字母,炙熱的顫抖的指尖描摹著紋身,安靜的沒有說話。

而我感受著他指腹的溫度輕輕撫過那片曾經傷痕累累的肌膚,就像被誰的唇吻過一樣。那種發著抖想哭的感受又快要湧上來。

“很疼吧?”他垂眸低聲問我,聲音喑啞。

——什麼?

我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他沒有問我,這五個字母是誰的名字嗎,沒有問我為什麼會把紋身紋在這個部位,沒有探尋我空白的過去和不屬於他的烙印。

他隻是低低的、用一種很心疼很心疼一個就快要支離破碎的玻璃玩偶的語氣問我:“很疼吧?”

我滿不在意地笑:“啊,不記得了呢。也許吧。”

我不喜歡看見他又露出來這種沉痛的表情,就好像我明天就要徹底的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一樣沉痛而哀傷。

我漫不經心轉移了話題,語帶好奇:“哥哥剛才是你的總裁打給你嗎?”

他聽到‘總裁’這個詞微微一怔,不自在地點頭:“啊,嗯……對。”

“哇,你們總裁聽起來也好年輕哦,和哥哥你一樣年輕嗎?不愧是年輕有為、為國爭光的青年才俊!那哥哥你作為公司的第二把交椅,是擔任著副總一樣的職位嗎?我可以來你們公司實習嗎?”

我用輕快地語氣問他。

他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咳,算是吧。公司——咳咳,”他低咳了幾聲:“不招實習生。”

“可是我想留在橫濱呀,留在哥哥身邊。”我歪頭看他。

要留在橫濱,因為攻略對象也在橫濱啊。我在心裡歎氣。

中也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臉,掌心的溫度滾燙。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也許隻有十幾秒,也許有了幾分鐘,在短暫又似乎漫長的時間裡,他隻是用那雙沉靜剔透的藍色眼睛看著我,安靜的、認真的看著我。

“晴子和我在一起是開心的嗎?”我以為他要和我說什麼嚴肅的話題,萬萬沒有想到他用如此認真的語氣,問了一個我甚至不用想就能給予回答的題。

“當然開心呀。”我戳了戳他性感的鎖骨,唔,想咬:“和哥哥在一起是那種可以放空頭腦,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和你呆在一起就很開心的開心哦。”

他輕輕一個吻落在我的眉間,聲音低啞,微微顫抖,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洶湧的情緒:“那就好。”他低聲說:“這就足夠了。”

然後中也君就這樣霸道的手腳利落的開始替我收拾行李。“這裡不安全。”他沉聲對我說:“跟我走。”

“雖然真的很不想讓你留在橫濱,但是也許現在的局麵來說,讓你待在我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就這樣,我被他帶回了家。準確來說,是他諸多房產中的一處。不愧是年紀輕輕的高管,就是有錢呢。

“答應我,晴子,這段時間,請先不要離開這個房間了。”他摁住我的肩,語氣鄭重:“學校那邊我會幫你請好假。所有的住宿費用和生活開銷,都交給我。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帶你回東京,好嗎?”

我很乖巧的點頭答應,就像當初我乖巧的答應他會留在東京不要亂跑一樣。答應的事情,有時候的確無法做到。

“哥哥是在害怕什麼嗎?最近橫濱是很亂嗎,不會已經亂到我出了這個酒店就會被打劫的程度吧。”我揶揄地打趣他。

他食指微曲輕輕彈了彈我的額頭:“不會被打劫。”他又開始一本正經的和我胡說八道,眼神倏然銳利,有種說不出的矜貴傲氣:“誰敢打劫你,一定會死的很慘。我發誓。”

我歪頭看他:“那哥哥是在害怕什麼呢?”

他把我塞進被子裡,像裹小熊一樣把我裹得嚴嚴實實,一觸即離的吻落在唇角。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低聲和我說:“晚安。”

——“明天會是一個晴天。”

係統君在我腦海裡大哭:【嗚嗚嗚嗚我們中也君果然是最後的良心!好溫柔嗚嗚嗚嗚嗚嗚!命運為什麼就不能也對他溫柔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