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點開藍牙音箱,隨機播放歌單。
低音提琴的第一個音符流淌在空氣裡,然後是敲在心弦上的鼓點。
(I've never seen anyone like that before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那樣一個人)
他給我彈了視頻。
我遲疑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接聽。
電話屏幕上映出黑發青年雋秀美麗的臉。
他似乎站在那家餐廳二樓往外延伸的露天陽台上,臉上的笑像月下薄霧,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水中月影。
(Don't look at me like that; you amaze me 彆那樣看著我,你讓我心顫)
“有點累了呢。”太宰懶洋洋趴在雕花圍欄上,露出小孩子般委屈的神情,我無法辨彆真假,隻能看見他沉鬱的鳶色眼眸鋪散著我熟悉的晦暗的夜色。
“如果每天晚上都可以看見小晴就好了。”柔軟蓬鬆的發和他纖長的眼睫一齊懨懨地垂下。
(He ate my heart 他吃掉了我的心臟)
他望著地平線的眼神透著讓我心驚的——渴望。
一列烏鴉‘嘎嘎’叫著撲棱棱飛過,漆黑的羽毛輕飄飄的墜落,擦過他柔軟的發,落在欄杆上。
很輕的一片羽毛,卻好似鋒利的箭矢那般,猝不及防擦過我的心臟,漓出一道透明的傷口。
“我也想你啊。”我溫柔地說:“你看,你一打電話,我不就接了嗎?”
(Look at him look at me 我看著他看著我)
“我的副社長好像真的談戀愛了呢。”他忽然轉移了話題。
“他的女朋友好像就藏在廁所最裡麵的隔間。我看見了地上她的黑絲。”
太宰望著我的眼睛,隔著距離,隔著手機,隔著一整片的黑夜,卻似乎要望到我極深的靈魂裡去。
(That boy is bad and honestly....but I can't stop staring in those evil eyes 那個男孩壞的誠實,可是我的目光無法從他黑暗的眼神移開)
——“他們似乎做/愛了。”
透過他漆黑無光的鳶色眼眸,我似乎看見了一個寂寥冰冷的殘破魂靈。
“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了你。”
他低頭用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屏幕描摹我的臉。
“想起你哭著抱緊我喊疼的模樣。”
(She mumbled something while we got down on the floor baby...we might've f**ked but not really sure 寶貝當我們躺在地上時,也許我們做過愛了)
他輕柔的聲音穿透空氣,像月色下冰涼的風撫摸著耳朵。
——“說起來,晴子今晚和朋友在哪裡吃飯呢?”
副旋律的鼓點和低音貝斯交織在一起,重重地撥動無聲的弦。
“就是隨便吃了點啦。”我笑著回答他。
“這樣啊。”他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扯出一抹狀似開朗至極的笑容:“小晴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看不到你的每一秒都會想你想的心疼呢。”
他的語氣明明是這麼的溫柔,我卻開始顫抖。
(That boy is a monster, could I love him? )
身後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電話那頭太宰對我微笑:“好不好?”
心臟和重低音鼓點一起砸落。
我對著電話那頭的他撒嬌:“啊……可是哥哥真的管的很嚴呢。等、等以後……”
他的眼神裡有一種冰冷的殘酷讓我心驚。像蟄伏在黑暗裡優雅溫柔的魔鬼。
可是他還在朝著我微笑。眼底似乎氤氳著冰涼的薄霧。
(He ate my heart)
“啊,哥哥到家了呢,晚安哦太宰。”
我在客廳那頭的佐佐木中氣十足的一聲“中也大人好!”之前掛斷了電話。
(That boy is a monster, but I love h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