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傲月收回目光,試圖將自己躁動不安的心也收回來。
孫老師講課的聲音還在耳邊嗡嗡地響,周傲月其實很想聽,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就走神,一聽就犯困。
或許這就是數學的魔力吧,她盯著黑板想,雙眼迷離,神情渙散。她有時候真的很想給它磕一個。
周傲月就一直這麼迷迷糊糊地聽著,直到她聽見講台上的人說了一句:“接下來兩道大題請兩個同學上來寫一下。”
她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警惕了起來。
腦子裡想著這下不會叫到她了吧?她現在可沒做什麼小動作,雖然沒在聽,但是起碼看起來認真許多了吧……
下一秒,孫老師就喊出了兩個數學課上大家都習慣了的人名。
舒難、沈遇白。
周傲月放鬆緊繃的身體,看見老師出去之後長籲一口氣,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原來是學霸局。
她又歎息一聲,是了,孫老師向來喜歡叫她信任的人,這樣既節省時間又不會生氣。
叫她純屬意外。
她反思了一下,下回可不能這樣了。
然後開始休憩。
這邊,李雪因看著舒難空白的題目,她相信她能解決,但還是有些擔憂,她把自己的練習冊遞給她:“要不你拿我的上去?”
舒難看著題目出神,沒注意她說什麼。
李雪因又叫了她一遍。
“什麼?”舒難轉過頭看她,垂眼看見她遞給自己的練習冊,她懂了。
其實她已經推出來了,但是不好意思拒絕。
“好,謝謝。”舒難接過她的練習冊,走上講台。
舒難拿起粉筆站到一旁,看起了李雪因的解題步驟。沈遇白順勢站到了她旁邊。
舒難餘光瞥見了他的書,雖然是不同的題,但是他也沒寫……
沈遇白也看到她手上的書,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她的字,是她同桌的。
他勾了下嘴角,也是,昨天那個情況,怎麼還可能記得寫作業。
粉筆與黑板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老師還沒回來,講台下麵的各位也開始嘰嘰喳喳地交流了起來。
舒難照著李雪因寫的認真往上寫,寫到中間的時候她頓住了。
前幾步寫得都好,但到這裡卻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抿唇思考,這是關鍵的一步,這步錯了,後麵的幾乎都算錯了。
舒難抬手,把正確的寫了上去。
“誒。”
正寫著,她聽見身旁的人叫了她一聲。
聲音很低,帶著笑意。
舒難有些不確定,抬頭看了他一眼。
沈遇白手上沒停,很認真地在寫題。
舒難看著他的側臉自我懷疑,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就在她準備回頭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響起。
“放學能送我回家嗎?”他用隻有幾乎隻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說。
這話要讓不知情的人聽見,估計要罵他不要臉。
舒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爺爺今天去和好友下棋,羅叔送他去了,他得跟他一天,一時顧不到我,”沈遇白一邊寫一邊淡淡解釋,“另一輛平時接我的車讓宋阿姨用去接瑤瑤了。”
舒難想了一下,羅叔應該就是今天早上送他們來學校的那個中年男人,沈爺爺口中的羅福。
她又想了想他後半句話,照這麼說,他像是被人忘記了。
有一點慘。
沒聽見回答,沈遇白停下動作,偏過頭看她:“不行嗎?”
舒難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眼睛,怔了一瞬然後搖頭。
“不是……”她說,“當然可以。”
按今早說的,她本來就該禮尚往來載他一程的,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本來就該做的事,他卻還是又問了她的意見。
似乎她隻要說不同意,今天早上的約定就可以作廢。
“隻是,”舒難眨了下眼睛,回過頭繼續寫題,“隻是我的自行車拿去修了,得去取一下。”
說完舒難怕他覺得麻煩嫌棄,又急急地補充,“不遠的,出了校門走十五分鐘就到了。”
沈遇白看她著急解釋的模樣,真摯誠懇得很,哪裡讓人忍心說出一個“不”字。
而且是他先提出來的,他才不會因為這個就拒絕。
但她好像更怕他反悔。
好像終於逮到一個機會似的,而且這個機會來的這麼輕易。
她看上去還挺著急還他這個人情的。
沈遇白把最後一點寫完,然後轉過身把粉筆放進粉筆盒裡。
經過舒難身邊的時候他笑了一下,乾脆道:“行。”
這有什麼。
舒難跟著他後麵下去,回了座位。
剛一坐下,李雪因就湊了過來,有些抱歉地說:“我做錯了是嗎?”
看來她在下麵有認真看自己解題。
“真是對不起,差點誤導了你。”李雪因說。
舒難彎了彎眼睛,看見她有些愧疚,連忙說:“彆這樣說,沒有誤導,謝謝你幫我。”
李雪因點點頭,“那就好。”
“你前麵寫得都很好,就是從這後麵要改一下。”舒難指了指大概位置,接著給她講了一下。
差不多講完,孫老師也從辦公室回來了。
“寫完了?”孫老師走上講台,“那我們現在來講一下。”
聽見聲音,兩人都坐好,看向黑板。
周傲月聽見聲音也從桌子上將頭抬起來,迷迷糊糊看向黑板,又有數字又有英文的,有一道題還畫了個圖。
她頭都大了,這是英語課啊還是數學課。
好想再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