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什麼理由，同樣，討厭一個人也是。

布魯貓走在托尼.斯塔克身旁，小醜依舊在不遠處嘻嘻竊笑，他轉過頭輕輕對那不肯安分的煩人幻影哈了一口氣，聽見托尼對身邊的美國隊長說：“你看，我就說這隻貓發瘋了。”

？

布魯貓對他的發言嗤之以鼻，他選擇無視身邊兩位陌生的成年男性，頗有獨行俠風格地自顧自找尋教學樓中的端倪。

托尼.斯塔克穿著戰衣，新款戰衣的全方位視角令他能夠觀察到地上那隻小黑貓的動靜。

這隻黑貓是他和史蒂夫.羅傑斯走進中城高中以來遇見的第一隻活著的生物，當時有著藍綠眼珠的黑貓似乎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幻覺之中，在樓梯上與看不見的東西搏鬥。

說來奇怪，一整個高中的消失按理來說應當是能轟動美國的重大新聞才對，但中城高中附近卻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與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仿佛所有人都看不見這座學校陷入了死寂，若非他與史蒂夫打擊罪犯結束返回複仇者大廈的途中路過這裡，還真意識不到出了大事。

牆上的塗鴉他也看見了，那些文字字裡行間流露出的不同尋常和扭曲可不是什麼正常高中生該有的。

更何況若說彼得.帕克攻擊中城高中？得了吧，那孩子現在頂多也就隻能算是“紐約好鄰居”而已。

他們一路來到頂樓教室前，整個教學樓和下層沒什麼兩樣，空空蕩蕩毫無人影，到處是沉澱數年的灰塵，像是一個無解的、塵封在時光中的謎。

哦，謎，綠色的、布滿下水道的、會發出嘲諷的、令人惱火的謎，一提到謎語這個詞，布魯貓就感到一種沒來由的憤怒。

忽然他們聽見巨大的洪水聲洶湧而來，整個教學樓震動起來，幾乎令人站立不穩。

這聲音像地麵破了個口子，秘密和恐懼鋪天蓋地地卷向地上的生物，要將諾亞方舟之外的一切都毀滅。

史蒂夫順手將小貓撈起來，布魯貓感到自己四肢忽的懸空，他頗為不適應地劃動了兩下手腳，抬頭看見藍色頭罩下堅毅的下巴。

好吧，美國隊長，這個名頭聽起來就是那種會扶老奶奶過馬路、從樹上救小貓的類型。

每個聯盟都有他們自己的藍大個。

他的後背被貼在陌生的寬闊胸膛中，洪水聽起來已經從樓梯湧上來，托尼.斯塔克當機立斷，一發掌心炮轟開頂樓唯一的教室，卻被從裡麵猛然噴出的水流卷了進去。

“F**k！”穿著機甲戰衣的鋼鐵俠一下子被衝倒，他意識到他們所聽見的水聲根本不來自於樓梯，而是來自於麵前這間教室中。

兩人一貓被巨大的水流卷進教室，剛剛被掌心炮轟破的木門“碰”地關上，布魯貓屏住呼吸，他聽見沉入水底之前美國隊長喊了一句“Language！”，隨即黑色的水沒過他全身，原本蓬鬆柔緩的毛毛被打濕貼在身上。

無法掌控的感覺加上渾身濕漉漉的不適令布魯貓有點不安，史蒂夫.羅傑斯的手適時地將他牢牢攏住，被打濕之後露出瘦小身體的貓咪趴在美國隊長胸前，睜開眼朝四周看去。

周圍一片黑暗，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十分有限，史蒂夫帶著他向上遊去，夜行動物的眼睛讓他看見水裡有什麼東西在動。

小醜的幻影在此刻依舊不肯放過他，不知從哪裡找來潛水裝置的男人下潛到他麵前，防水的大白臉緊緊貼著他，他仍然在笑，透過水波布魯貓聽見他說：“這裡有真正的怪物，你能應付得來嗎？你應付不了吧，我的親愛的，接納我怎麼樣？我能讓你更強大，強大到無所不能。”

布魯貓沒說話。

真正的怪物？真正的怪物就對了。

係統綁定在他身上，他要找的就是那些真正的怪物。

見引誘他未果，小醜又嘻嘻笑著遠離了，他坐在巨大的水中觸手上，搖晃著雙腿，咕嚕嚕地吐出一串氣泡。

那頭鋼鐵俠已經和水中怪物纏鬥上了，炮彈在水下的威力被削弱不少，能小範圍照亮四周。

很好，這是一個好消息，意味著全身戰甲的鋼鐵俠沒有進水，不必在水中成為“生鏽俠”。

史蒂夫帶著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翻湧的觸手，借著托尼發出炮彈那一瞬間的光芒他們看見水中漂浮著無數幽魂似的怪物，擠擠挨挨地湧向金紅色的鋼鐵俠。

謝謝你的火力吸引，鋼鐵俠，這讓他們的上浮計劃輕鬆不少。

史蒂夫很快來到最高處，他敲了敲頭頂的天花板，發覺水一直滿滿壓到屋頂，沒留下一點兒可供生存的氧氣空間。

被超級血清改造過的超級戰士試圖徒手拆卸天花板，布魯貓注視著水下重新被怪物封住的炮彈光芒，他想：不對，這樣下去不對。

整個教學樓空空蕩蕩，他們被大費周章地卷進來肯定不是為了當挖掘機拆家，更何況即便他們逃了出去，學校裡的學生呢？學生到哪裡去了？

一個紅色的東西忽然被卷著飄了過去，布魯貓眼尖地看見，他趁史蒂夫專心致誌試圖找尋生路時從他懷中竄出去，靈活地躲過史蒂夫試圖抓回他的手，向著剛剛看見的方向遊去。

依靠自己的力量在水下遊動比剛剛難度大多了，布魯貓很快感到眩暈，他的身體被水壓包裹，小黑貓的身軀令他需要的空間比人類更小，卻也難免不會觸碰到周圍的生物，冰冷滑溜的不明怪物從他身邊擦過，帶來一種本能的戰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