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這兩個字,對於君麻呂來說,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他誕生於以好戰著稱的輝夜一族,完美繼承了輝夜一族的屍骨脈血繼界限,但也因此慘遭族人囚禁,整日不見天日,族人既畏懼他,又將他視為戰鬥的秘密武器。
終於他被釋放參與戰鬥,證明了自己的存在價值,然而整個輝夜族卻被滅,隻有他僥幸生存,他宛如一隻被遺棄的狗,迷失了存在的意義,漫無目的地開始了流浪生涯。
因此,當老板說出“需要”這兩個字時,君麻呂的嘴唇顫抖著:“真的嗎?”
染月沉吟片刻,然後道:“我們店裡現在正缺一個夥計,鑒於不確定你是否能勝任此工作,暫時讓你進入考察期,為期一個月,期間沒有薪水,但提供食宿。如果你在一個月內能令我滿意,便可一直留在店裡,薪酬再議,你願意嗎?”
君麻呂小聲問:“如果我無法讓您滿意呢?”
“那就收拾東西離開,你難道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染月毫不留情。
君麻呂搖頭,聲音如同撥浪鼓:“不,不,我有自信。”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染月不再囉嗦,直截了當地說:“既然如此,去好好清洗一下,不能讓客人覺得我們店裡不乾淨。”
雖然店裡現在還沒有客人。
張三帶著君麻呂去了浴室,染月則鑽進房間裡四處翻找,找了好一番也沒有找到適合君麻呂的衣服,身材高大的張三的衣服對君麻呂來說肯定大了,而店裡又沒有適合君麻呂這麼大孩子的衣服,思來想去,染月拿出了原主的舊衣,雖然可能對於君麻呂來說還是大了,但總比光著身子強。
君麻呂小心翼翼地跟著張三穿過浴室,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知為何,完全是陌生的環境,卻讓他產生了一種歸屬感,以後這就是他工作的地方了……
他用儘全力清洗每一個角落,生怕有一絲汙垢被老板染月發現,洗完澡後,君麻呂研究了半天才穿上了染月找來的衣服,他梳理好濕漉漉的銀發,局促地走出了浴室。
而在染月眼中君麻呂此時此刻白皙的小臉上一片紅暈,翠綠色的眼睛閃爍著不安,緊張的捏著裙角,儼然一副小姑娘的樣子。
染月見此沉默了半會兒,道:“要不然你以後穿女裝吧!”
“啊?我是男生啊!”君麻呂慌亂的看向染月。
染月一臉正經道:“我讓你穿女裝又不是讓你嫁人,你那麼緊張乾什麼?”
“我……”
染月馬上打斷他道:“就這樣非常好,很適合你,非常漂亮。”
君麻呂一愣,隨後點點頭,雖然不解為什麼老板要讓他穿女裝,但想必老板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染月滿意的看著君麻呂,心中默默回憶:自己以前被師傅帶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的聽話。
看著君麻呂時,總讓她想起前一世的自己。
在上一世,身為宗主愛女,再加上有著無與倫比的修煉天賦,她不管走到哪都是備受眾人矚目的,不過也就風光了那幾年。
5歲時曾深受父親信賴的長老走火入魔,把她和同伴擄去當了人質,那時她還不知道入魔的真正含義,還以為長老伯伯是帶她玩遊戲,直到長老當著她的麵撕碎了同伴的身體,生飲了同伴的血肉,那一天後她變得沉默寡言,似乎喪失了哭和笑的本能,也逐漸成為了同輩口中的異類。
再後來天魔入侵,她目睹了家園被毀,生靈塗炭,母親也在那場浩劫中遇難,隻有她還還剩下一口氣,而她的父親——那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輕宗主,卻因此恨上了她這個女兒,從此徹底無視了她。
直到遇見了師傅,她才逐漸恢複了溫度,慢慢變得像一個人。
師傅的存在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也讓她麻木的人生找到了目標和意義,既然是為劍而生的天才,那就隻做天下第一劍修,既然修煉天賦極佳,那就渡劫成仙。
……
所以這也是她想把君麻呂留下的原因。
回過神來她繼續打量著君麻呂,白皙脆弱的皮膚像上好的白玉,隱隱帶著粉紅,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她有種自己拐騙了無辜少女的罪惡感。
正當她思緒漸遠時,君麻呂打破了沉寂,隻見他有些拘束的捏著裙擺,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臉上漲得通紅。
染月見狀,對著他寬慰的笑笑,“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說唄!”
聽到染月的話他才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道:“我…的工作主要負責什麼?
“這個啊!那你過來我給你講講吧!”染月打算給君麻呂來一場崗前培訓。
首先是介紹店麵,她指著門口的方向道:“這是我們的前台,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起來,到時候你就坐在這個位置,隻要有客人進來就上前進行接待,當然你還要負責收錢。”
頓了頓,接著道:“基本上就是這些,做起來也很容易,不需要太多口才,最主要的是你長得好,在在前台肯定能成為我們店的招牌。”
君麻呂聞言小聲道:“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