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叔!你怎麼也在”坐在汽車後排的陳浩是陳海礁爸爸生前的好友,兩家至今關係都很好,陳海礁很小的時候爸爸去世了,陳浩作為他的好友這麼多年來一直幫著她們家裡,年幼時的陳海礁也曾不懂事的喊過陳浩幾次爸爸,後來漸漸長大才改了回來。
“陳浩叔是不是因為上次和莎姨吵架輸了,想賺點錢回去道歉啊”
陳海礁偷偷衝著陳浩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就在前天晚上,她聽見陳浩叔和莎姨吵架,兩個人從日暮西斜吵到明月高懸,誰也不服誰,苦了周遭的鄰居們,生生聽他倆吵了半夜也沒歇,作為鄰居中的一員,陳海礁也是這場吵架風波的受害者之一。
人這一生有很多注定會失去的東西,但也有很多需要誓死捍衛的東西,如今已經三十多歲人道中年的陳浩最需要誓死捍衛的是他身為一個長輩的尊嚴,所以他毫不猶豫抬手賞了陳海礁一個腦瓜崩。
“調侃你叔是吧,等你媽回來我就告你狀”
“叔,好叔,我錯了,你彆告訴我媽,她會揍我的”
……
負責這次緊急搜救行動的帶頭人是潛水愛好者協會的會長王麗,恰好也是向他們提供當地最有經驗潛水員的人,陳海礁是在場所有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比起其他的專業參加過比賽的人員,她的存在顯的稍有點另類,連她自己都是因為王麗的熱心推薦,才能出現在這裡。
“這群內陸上來的旱鴨子,沒本事還非要半夜玩什麼潛水 ”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也是在場的所有潛水員裡除陳浩之外唯一的男人,在人群裡罵罵咧咧的沒個安生,他嘴上話說的雖然難聽了點,手裡的動作卻乾脆利索一點沒停下來,王麗也不在乎他們怎麼說話難聽,反正罵的也不是她,既然花了錢請了人過來,隻要能好好乾活的她都可以不管。
但要是不好好乾活的,她自然有權利把人從她的隊伍裡趕出去。罵歸罵,該乾的活一點也不能少乾,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臨川集團的活不是他們這些人隨隨便便就能接的,保不齊這次好好乾就能大賺一筆,直接躺平不用再出來辛苦攬活。
一共十人的小隊兩兩分為一組,財大氣粗的臨川集團連給他們這些人準備的潛水設備每樣都價值不菲,陳海礁拿著分到手裡的潛水服樂的合不攏嘴,她現在覺得這次就算不給報酬也沒關係,讓她把這套潛水服帶回家就行。這可是現在市麵上最新款的潛水服,對她的誘惑太大了。
陳浩和陳海礁自行組成了一隊,夜色籠罩下的大海深黑一片,天邊懸掛的皎皎月光倒影在水中,十三年前的那一場海難發生時,他是被保護在身後的那個,十三年後的現在他成了彆人的長輩,也終於可以不用再當被保護者的角色。
他從未忘記過那個夕陽如火的傍晚,忘不掉那個被鮮血充斥的船艙甲板,以及那個隻有他和月亮相伴的夜晚。
“陳浩叔,我們快到了”
陳海礁的聲音把陳浩逐漸飄遠的思緒扯回到現實裡陳浩點點頭,穿戴好潛水裝備和陳海礁一起準備下海,小隊之間分工明確,每個小隊負責停船位置的五個區域,作為隊伍裡經驗最多能力最強的陳浩,帶著最年輕,年紀最小的陳海礁,直接被分到了船頭最前方的位置。
除了陳海礁之外,這裡的每個人每年會花大量時間泡在海裡,對海底地勢分布了如指掌,陳海礁兩人被分到的區域正好是最靠近深海區的方位,這裡有一道海底斷崖,稍有不慎就會直接被海底氣流衝到深海區,這也是為什麼陳海礁和陳浩是這個隊伍裡唯一配給具有深海抗壓效果設備的小隊。
確定好各自的分區,測試通訊裝置,檢查氧氣供給是否正常,檢查無誤後兩人依次入水,這是陳海礁第一次進行海底夜潛,對於後麵要發生的事情難免多了幾分期待。
清河鎮常年溫度適宜,說是四季如春也不為過,可無論溫度再怎麼高,陽光仍舊穿不透海水的阻隔,所有的溫度都被留在了表層海麵,更何況現在是夜晚,越往下潛海水的溫度就越發的冰冷,就算身上穿著最新款可自動調節體表溫度的潛水服,仍舊於事無補。
【這裡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