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山。一望無際的沙漠。
雨生旅行至天山采風,沿途還可以聽到民歌,仿佛幻聽到百年前的駝鈴聲。
暫時從莫紮特安魂曲的魂遊天外回到大自然。
他為了忘記一段過去,生離,死彆,另一段台北的黑暗歲月。也見到了曾經粗獷的赫德遜大河被現代文明規訓後的一縷天光下的天涯。
但是天山尚還是第一次。這裡是血脈交彙之處。紅塵舍戀,人間恩怨,流著相同的血,喝著相同的水。
他也聽到過客旅的議論,一種維持和外界通訊的方式,危險的方式。不久前有幾個背包客葬身於此。大自然充滿愛的語言,但有時候她並不文藝。
但他什麼也不顧了。狂笑歌哭已成往事。這一季他似乎是莫紮特的門徒。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目光時而聚焦,時而遊移。夜色也許會和沙漠一樣無垠。
(‘風已經刮得有點寒意了,死寂的大地像一個巨人一般躺在那裡’)
發現前方有一地帶彌漫著淡粉色的霧氣,非常奇特的景觀,再往深處看過去,一輛普通吉普車,附近好像是兩三個人影,漸漸狂亂的風聲裡麵似乎夾雜了女人的聲音,走得更近些才能勉強聽清楚。
他們也發現了他。
“我殺了你們”,地上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低沉怒喝,原來在他們後麵,有一個年輕人躺在地上,胸口似乎被什麼擊傷,嘴角流出鮮血。
雨生一呆,正想如何急救,發現女人像化石一樣凝固住,身上隻穿一件一整片布裁成的連體衣,腳上還穿著拖鞋,布的下半身已經被撕裂了一塊,露出內衣。
女人眼中露出驚恐和希望並存的神態,旁邊的中年人抱著胳膊,衝他冷笑。
原來他們一早發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