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多年目下無塵的歸逍劍尊此刻帶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站了起來。

歸逍早已破九重，強者鋪天蓋地的威壓向常樂壓去。

常樂像一頭倔強的牛，即使全身被捆的無法動，仍然拚儘全力抵抗著這迫使她跪下的壓力。

她一遍遍想著，自己沒錯，憑什麼跪。

可四重初期哪是九重中期的對手。

沒多久，她靈府翻湧，胸悶的難受，嘩的一下飆出一口血，隨後整個人被強行壓跪在地上。

像是被隨意踩折的草，辯解無用，反抗無用，呐喊無用，她忽然有些難堪。

沒人說話，外圍弟子卻無聲注視這一幕，內圈長老們各移開視線，他人管教門下弟子，還是不要參與為好。

歸逍劍尊旁邊坐的少女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開口：“師尊，師姐不願跪，要不就算了吧。”

歸逍還未答，常樂直起上半身，呸了一口嘴裡剩餘的血，不知在嘲諷誰：“不必，我已跪。”

歸逍看起來還要發作，那廂白胡子長老咳了一聲慢悠悠說：“你質疑沒有證據？”

“是。”常樂眼神堅定。

白胡子長老旁邊束發極高的少年，維持著左腳腳踝搭在右腿膝蓋上的姿勢，嗤笑一聲：“你這師姐還沒你小師妹有擔當。”

“青冥，大庭廣眾，坐姿端正！”白胡子低聲訓斥了他一句。

甘青冥扭頭裝沒聽到。

白胡子正色繼續道：“你的師妹自損識海，讓我們搜查記憶。”

“你曾以生辰禮物為由誘導她去鏡林禁地，你可認？”

常樂不知道白胡子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不認！”

“好，你可曾將宗門信息泄露給那魔族？”

“不曾！”

白胡子忽然笑了，他著側頭對歸逍劍尊道：“劍尊，你可真教出個好徒弟啊。”

歸逍臉色鐵青。

“我們將你師妹的記憶用留影石記下來了一段，既然你都不認，那大家就一起看看吧。”白胡子長老將靈力注入了他的法杖，一束白光自法杖中射出，在天空中顯現出了畫麵。

入目的是晃眼的陽光，待視角的主人不再抬頭看天空，而進入藏書閣深處取書時，一人穿著藍白色的劍尊弟子服側身站在書閣暗處，那人身量在女子裡算較高，一頭黑發紮的亂糟糟，明顯看出主人想綁個簡潔高馬尾，但不是很成功。

視角的主人繼續往前走，可以看到她左眼被繃帶遮住，另一隻眼不圓潤反而有些狹長，五官鋒芒太盛，如若是長在一個男子身上，稱得上豐神俊朗，還有些“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氣質，這卻是長在女子身上，配上常樂多年還未消下去的嬰兒肥，在世人看來是有些不倫不類了。

視角繼續推進，常樂對麵似乎是站著個人，藏書閣深處光線昏暗，隻夠看清那人垂下的手，修長且骨節分明，手背上長著扭曲的紅色符文，像是一塊美玉被放在火中炙烤。

“是魔紋！”外圈有弟子認出。

顯然視角的主人也認出了，她匆忙後退，耳邊傳來些許隻言片語：“清道台……五行……，底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