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殊拿起筆,手起筆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愛許宜,便不會懷疑他。蘇殊不懂合同,她在許宜的公司裡做著打雜的工作。
每簽下一個名字,許宜笑得就會更輕鬆一些。“我隻要許宜開心,我就會很開心。”蘇殊和蘇母的小家還給蘇緣,她的新家也是蘇緣的。她剩下一個家,她和許宜的,無人可染指的港灣。
許宜告訴蘇殊,他們即將領證,舉辦盛大的婚禮。蘇殊為籌劃婚禮忙得瘦了幾斤,更不會注意到,蘇老爺子和蘇老太太這段時間老得厲害。
“哪束捧花更好看?”蘇殊愁眉苦臉地翻著圖紙,許宜喝完一杯咖啡,盯了窗外的高樓許久,斟酌著開口:“小殊。”蘇殊一聽,手裡的圖紙落地,奔向他。
“出什麼事了?”“我的公司要破產了。”許宜目光暗淡,頭微微低垂。霓虹燈的光穿過她,蘇殊慢慢拾起地上的創可貼,包裹住骨節分明的手指:“怎麼了?”
“拆材料時碰到。”許宜的說話聲隱沒在路邊的喧囂裡,他的瞳孔深而黑,在燈光下極美。蘇殊一步步走向他,腳步緩而重,她輕輕地抱著許宜,額頭蹭到他的下頜。
許宜有一段時間沒和她一塊吃飯。蘇殊夢裡見過,他們像一對尋常的夫妻,平平平淡淡地吃過晚飯,牽著手走過馬路。
“彆怕。”蘇殊在心底默默說:我會幫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前不久許宜在工作時,蘇殊隔著辦公室的一道門,聽到了他和彆人的對話:“需要蘇家的……”
蘇殊去了一趟蘇家,回來後,她捂住許宜的眼睛和嘴,將包遞給許宜。
外祖父把蘇家的一切交給了她,蘇殊輕而易舉地拿到了許宜口中的東西。
許宜又變回了她眼裡最好的模樣,隻對她溫柔。在A市最好的餐廳裡,蘇殊接過他切好的牛排,此刻,蘇殊包裡的手機鈴聲響動。
許宜打開包,掛斷了電話,幾十秒後,電話再度響起,重複3次後。蘇殊問起是誰的來電。“詐騙電話,快吃吧,菜要涼了。”
蘇殊滿心歡喜,將盤子裡的食物吃光:“我們種在陽台的曇花這幾日要開了,你要來看。”那盆花是許宜送給她的,價值不菲。
幾月後,蘇殊一手籌備的婚禮成型,她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是我,蘇緣。我也要結婚了。”蘇緣溫溫柔柔地宣布喜訊。
“我真心祝福你,我和許宜也訂在這個月,我和他一定會來的。”蘇殊說了好久的恭喜,準備拿出沉甸甸的紅包和大禮。蘇緣是她的妹妹,平日裡有再多的芥蒂,該有的禮數和祝福不能少。
“說來我還沒見過準新郎。”蘇殊打趣一句。“來了就見到了。”蘇緣笑著掛斷電話。
婚禮前一日,許宜提前告訴蘇殊,公司有事不能赴宴,提前準備了禮金。“小殊,玩得開心。”鏡頭裡,許宜專注地看著她。“好。”許宜和往日一樣關了視頻。
婚禮路上,蘇殊一路過去,總覺得酒店的布置有些熟悉,她的車堵了好一會兒,來時禮堂裡熱熱鬨鬨坐滿了人,菜已經上了半桌,身邊一桌生麵孔。
“歡迎新郎新娘。”花瓣從水晶燈上落下時,蘇殊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
“姐姐,”蘇殊淚流不止,閉著眼,用紙巾按在眼球上,酸澀的疼痛感提醒她,這是真的。“這婚禮,真熱鬨,要吃喜糕嘛,我離得近,給您拿一塊。”
“好,是啊,”一旁穿著旗袍的婦人笑,“蘇家蘇緣小姐和許家的小公子許宜,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的婚約,現在是兩家的繼承人,在一起後,A市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