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壯漢子見沈秋歌愣這一下,歎了口氣。
他這段時間不在家,今天中午回到家中,才聽媳婦說起沈秋歌家的事情。
一夜之間爹娘跌落山崖慘死,大女兒也摔了一跤,人都沒氣了,不知怎的活了過來,這一活,好像磕到了頭,變了個人。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確實是變了個人,估計也記不得自己了。
沈秋歌望著零號屏幕上給出的信息,仰臉喊道:“誌廣叔,回來了?”
這次輪到宋誌廣愣了。
“這次的活計乾得咋樣?有沒有被東家扣錢?”沈秋歌彎腰把竹子捆得再緊了些。
資料顯示,眼前這個男人叫宋誌廣,是沈冬銘的爹生前很為交好的友人之一,也是這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正直人。
宋誌廣的老婆劉正芳懷了第三胎,眼看再過不久就要生娃,家中卻拿不出錢,也沒什麼餘糧。
為了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點,宋誌廣東奔西走乾活攢錢。
前段時間找了個活計,工錢很高,但不在本地,還跟沈冬銘的爹娘商量過值不值得去,最後還是打定主意去了。
沒想到這一走,跟沈冬銘的爹娘就是永彆。
那時得知噩耗,劉正芳挺著大肚子也要上門幫忙。見姐弟幾人的日子過得艱辛,說什麼也要把欠沈冬銘爹娘的錢還了。
劉正芳是個明白事理的,知道錢到了沈大妞手裡不會有好去處,就暗地裡把錢給沈冬銘。
後來他們被趕出來,沒剩什麼糧食,也是劉正芳拿了自家糧食接濟。
這夫妻倆算得上是好人,沈秋歌也樂意對他們禮貌一點。
“還成,錢拿到手了,沒有被克扣。”宋誌廣滿臉憂愁,“節哀。你們姊妹幾個,這日子可該......”
“沒事,人還活著,就有出路。”沈秋歌笑了笑,“爹娘沒了,我還在,弟弟妹妹還在,日子嘛,慢慢過,總能過下去的不是?”
宋誌廣瞪大了眼,看沈秋歌的眼神跟看見了鬼一樣。
這變化屬實是把他嚇著了。
離開家前,他和媳婦都不太看得上沈秋歌,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身爛毛病,對弟弟妹妹和後娘態度差勁到極點,頤氣指使的模樣惹人煩。
剛才主動搭話,也不過是惦記著情分,想問問近況。
然而沈秋歌這番話,說得他都懷疑眼前這個不是沈秋歌,而是長了這麼張臉的陌生人。
這就不像沈秋歌能說出的話!
“誌廣叔,我得先回家了,還得修屋頂,改天我該做的做了,再去跟您和嬸子嘮嘮嗑啊。”沈秋歌向宋誌廣揮揮手,扯住捆竹子的藤蔓,走下了山。
“哎,好。”宋誌廣呆愣愣地望著沈秋歌遠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等人都看不見了,他猛一拍腦門。
那一捆竹子,怎麼可能是個姑娘家能拖動的!更何況走出沒多遠,沈秋歌就把竹子給扛在了肩上!
宋誌廣試了試,他這樣的體格,想扛起這麼多竹子都極為費勁,沈秋歌不但扛起來了,還走得穩穩當當。
他隱約覺得,這姑娘怕不是在山裡被什麼精怪附體了......
還是白天,可宋誌廣感覺心裡毛毛的,背後吹來的風都多了些陰涼。
扛著竹子回了家,沈秋歌在院子裡哢嚓哢嚓把兩根竹子劈成短截的,又把短截竹子挨個劈成竹條,削尖其中一頭。
“姐姐,要做什麼?我幫你。”沈春霖過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