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鎮獵戶不多,他的酒樓又是做的野味生意,因此對前來賣野味的獵戶態度很好。
畢竟得罪了人,人家下次就不來了,轉頭把東西賣給他的對手,那就得不償失。
出了門看見前來賣野味的是個姑娘時,羅掌櫃腦子都變得有些遲鈍。
轉念一想,估計是哪個獵戶的女兒,替爹送貨來了,也就鬆了口氣。
“姑娘請坐。”羅掌櫃客氣地做出請的手勢,吩咐夥計上壺茶,“姑娘是來賣野味的?以前可來過我這酒樓?若是沒有,那我再將價格跟姑娘說道說道。”
“倒是沒來過,那就麻煩掌櫃說說了。”沈秋歌禮貌回應道。
了解了基礎價格後,沈秋歌點點頭,“那請問掌櫃,處理好的又是什麼價格?”
羅掌櫃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把貨物處理好了拿出來,頗感好奇,“姑娘的意思是?”
“您看。”沈秋歌把蓋住背簍的乾草掀開,“都是去毛洗好的,彆人可能會懷疑是濫竽充數,但以掌櫃您的見識,想必沒有皮毛也能分辨得出這是何種野味。”
這馬屁拍得羅掌櫃哈哈一笑,“不敢當不敢當。”
在看到分割得整整齊齊的肉時,羅掌櫃還是不可避免地驚訝了一下。
這筆生意最終談成,沈秋歌多得了十六文錢,搖搖頭走出酒樓。
對彆人來說可能挺值,但對她來說不值。
有清理的時間,完全可以再打出一倍的獵物,可以說這十六個銅板就是辛苦費。
這些東西賣出後,她帶上沈冬銘采的藥材去了藥鋪。
做完這些,也不過才中午。
在街上閒逛時,她路過一處小攤,聽幾個人湊在一起講著什麼八卦。
倒也不是她想聽,主要是傳進了耳朵。
“聽說了嗎,鎮西的楊家老爺,最近在鎮上四處找獵戶,要買大蟲呢!”
“大蟲?買那做甚?”
“說是有老先生指點,用大蟲骨泡酒,能治個啥病來著,還有楊夫人,鬨著要拿大蟲皮做衣裳。”
“這哪能買得到!那大蟲都在深山裡呢,又會吃人,凶惡得很。打大蟲,那不是拿命掙錢嗎,還掙不到!”
“所以說啊。偏偏楊老爺還不信邪,加了不少錢呢。”
沈秋歌挑挑眉。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專業對口的好事。
她仰頭望望天色,思索著要不要趁著天色還早,去把老虎打了,就當帶娃之餘兼職賺點外快。
沒辦法,自身條件實在太好,這趟穿越穿得跟度假似的。
身為一個沒有太大報複和理想,對生活質量要求不高的人,哪怕啥也不乾,靠混,她都能把日子混得舒舒服服。
沈秋歌沒考慮太多,一路打聽到鎮西,確認有這麼一回事後,出城進了山林。
錢呐,多多益善。
沈冬銘砍了柴回到家,吃完午飯又去了山上。
江瀟瀟精神好了很多,想幫忙,最終被安排在家紮草束,順帶喂兔子。
沈春霖則是拆了被子裡的乾草,帶上被罩和衣物去了河邊。
她蹲在河邊慢慢洗著衣裳,望了望不遠處正在河裡摸魚的孩子,眼中冒出些許羨慕。
但很快就低下頭,專心自己手裡的事。
她隻是羨慕,但不敢任性,也不會真的跑去玩。
換了個姐姐後,現在家裡的日子很好過,姐姐不打他們也不罵他們,而且總是能吃飽飯。
如果她不乖不勤快一點,萬一把這個姐姐氣到了,丟下他們不管,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也對不起哥哥跟弟弟。
沒過多久,幾個孩子在打鬨之餘,看見河邊洗衣服的沈春霖,紛紛走過來,把沈春霖圍在中間。
“沈二妞,你在乾啥?”為首的趙洪,小名二虎,踹了一腳河灘上的被子,“你聾嗎?剛才我們喊你你沒聽見?怎麼不跟我們一起玩?看不起我們?”
“二虎哥,我要洗衣服,沒時間,你們去玩吧。”沈春霖抓住被子,扯過團成一團,放到身邊,警惕地望著這幫混子。
帶頭的男娃叫趙二虎,十五歲,家境跟其餘孩子相比要好得多,時不時就有好吃的,因此村裡眾多小孩都是他的小弟。雖年紀不大,作風卻跟街溜子靠得很近,頗有幾分老大意味。
看見沈春霖這舉動,趙二虎感覺自己的威嚴遭受了冒犯,生起氣來,“你什麼意思?誰稀罕你的破布!我又不打算搶!你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