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片刻,繡娘猛地抬起頭,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重新站了起來,她先挽起袖口出了屋子,拔了一些院子裡半人高的雜草,手指靈巧律動了一番,一個簡易的小掃把就做好了。
繡娘抖開包袱皮兒,鋪到院子裡,又將被褥和衣物放到包袱皮兒上,開始清掃屋裡的灰塵……
在天徹底黑透之前,繡娘總算是忙完了基本的清掃,她用井水簡單洗漱了一番,囫圇爬上炕,裹緊了被子。
深秋的夜晚是很冷的,即便裹著被子繡娘不僅沒有感到一絲溫暖,反而覺得一股厚重的寒意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自己。
老屋火炕的煙道堵了,繡娘試過生火,可是熱氣就是傳不到炕上來,隻有煙囪“呼呼”冒煙,繡娘將手探到懷裡,衣服下麵藏著一吊錢,是母親偷偷塞給她的。
一想到這兒繡娘的眼睛又開始泛酸……
突然!
繡娘聽到一聲細響,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進了院子,緊接著是一串腳步聲,在荒郊野外的夜裡尤為清晰,繡娘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快炸開了,她屏住呼吸一把掀開被子,抄起戳在牆角的頂門木摸黑起了身。
吳蔚無法接受:不過是想看看貞潔牌坊上的石板,跳下去以後卻發現水裡什麼都沒有,躍出水麵皮劃艇也不見了,腰上的安全繩整齊地斷了。
一開始吳蔚還不敢相信,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探究才不得不接受了穿越的現實。好在吳蔚有較為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在這個自然資源相對豐饒的時代,食物是不愁的,隻是天氣逐漸冷了,這個時空的氣候比現代冷了許多,為了抵抗即將到來的寒冬吳蔚住進了幾近荒廢的義莊。
吳蔚早就發現了繡娘家的老屋,不過吳蔚仔細比較過,相比於這四麵透風隨時有倒塌危險的老屋,義莊的條件更優秀,至少房屋堅固,不透風,而且也沒有屍體。
吳蔚的身上穿著順來的粗布外衫,頭發也入鄉隨俗在頭頂挽成了發髻,今天上山一無所獲,吳蔚摸了摸乾癟的肚子,一回來就發現這個老屋來過人:院子裡的雜草都不見了。吳蔚想過來碰碰運氣,說不定能討到一口吃的。
“嘭!”的一聲悶響,吳蔚痛的翻了一個白眼,咬著牙向前邁了兩步,手探到了懷裡,裡麵藏著一把跟著吳蔚一同穿越來的匕首。
繡娘也往後退了兩步,身上止不住的哆嗦,攥著頂門木的手指發白,厲聲喝道:“什麼人?!”
聽到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吳蔚心頭一鬆,抽出一半的匕首也被吳蔚悄悄送了回去,吳蔚捂著後腦,不悅地說道:“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這裡是我家,你深更半夜的來我家做什麼?”
吳蔚努力看向繡娘,隻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聽聲音倒是年紀不大。
“我就住在附近,剛才路過你家,看到院子裡的雜草都不見了,就進來看看……打個招呼,沒有惡意。”
吳蔚舔了舔嘴唇,挪到繡娘麵前,正打算開口要點吃的,後者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你彆過來!男女授受不親!”
吳蔚愣了愣,綻放出無聲笑容,坦然道:“我是女子。”
這次換繡娘愣住了,奈何此時太黑,她無法仔細打量對方,不過聽這個聲音……雖不似女子那般輕柔,倒也沒有男子那樣粗啞深沉。
幾個呼吸後,繡娘感覺那人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好溫暖的手,好細膩的指尖,讓繡娘忘記了躲閃。
吳蔚抓著繡娘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信了吧?我這身衣服……嗯,就是圖方便的。”
意識到觸碰了何處後,繡娘像被蜜蜂蜇過一樣甩開了手,臉頰急速升溫,不知所措。
“你能不能把那個……棍子放下?打人好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