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繡娘點頭,看著吳蔚下意識地說道:“那我……”
“嗯?”
“沒有,沒什麼。”繡娘低下頭,將手中的盤子轉的飛快,手指和盤子表麵摩擦出“吱吱”聲。
敏銳洞察如吳蔚,自然猜到了繡娘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可吳蔚考慮過後還是決定不接話,自己並不屬於這個時代,既然能穿越過來,定然就有穿越回去的方法,既然無法成為繡娘的依靠,又何必給她希望呢?
在這樣一個時代女子獨自生存下去不容易,吳蔚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在離開之前儘可能地培養繡娘的獨立性,提高未來的生存能力。
吳蔚和繡娘雖然就差了三歲,但在吳蔚眼中,繡娘有時單純的就像一個孩子,這是因為這些年她被當成一個賺錢的機器關在家裡,養成了不諳世事,任勞任怨的性子。可如今,繡娘分家出來了,要獨自承擔一切,必須要快一起成長起來,畢竟生活的風雨是不等人的。
收拾完碗筷,太陽剛剛西斜,吳蔚背了個竹筐,拿了斧頭出門,打算把湖邊的木頭劈了,背回來。
灶台裡爐火正旺,臥房很暖和,安靜中帶著一絲閒適,繡娘卻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她想去挑水發現水缸幾乎是滿的,堂屋的食物也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家裡的窗台,火炕,所有能摸到的地方繡娘一早都擦乾淨了,堂屋和院子也都掃過,更沒有什麼針線活兒可以做……
往常像這個時辰,繡娘不是在熬豬食,就是在清掃牛棚,要麼就是帶帶虎哥兒,反正有得是活可以做。
沒活可以乾,繡娘感覺像是心裡缺了一塊似的,吳蔚才離開不久,繡娘就已經開始盼著她回來了。
突然,繡娘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緊接著便是熟悉的感覺,繡娘連忙衝到了堂屋,用破布去了木桶裡收集的草木灰……
吳蔚背著滿滿一竹筐的柴回來了一趟,把柴火放到院子裡後又背著竹筐走了,等到第二次背著竹筐裝滿木柴的竹筐回來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繡娘,我回來了。”
“嗯!我這就做飯……”
“不用,我來就行。”吳蔚進了屋,發現繡娘搬了木墩坐在了堂屋,吳蔚有些奇怪地問道:“大冷的天兒,你不在炕上待著,在這兒坐著乾嘛?”說著舀了鍋裡的熱水,洗臉,洗手。
繡娘躊躇片刻,低聲道:“我、我身上不乾淨,不進屋了。”
吳蔚拽過淨布擦了臉,隨口答道:“哦,你要燒水洗澡嗎?不然你去屋裡洗吧,堂屋冷,彆著涼了。”
“你,你進去歇著吧。”
“放心吧,我不會偷看的。”吳蔚進了屋,躺到炕上感覺從自己的身體裡傳出一陣“嘎巴”聲,不禁感歎今日的運動量有些超標,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
“繡娘?”吳蔚喚道。
“……我在堂屋。”這下吳蔚總算是覺出不對了,她立刻來到堂屋,借著灶台裡透出的火光瞧見繡娘竟然還坐在那兒,隻是身體瑟縮到了一起,一副痛苦的模樣。
“繡娘,你怎麼了?!”吳蔚蹲到繡娘麵前,抓住繡娘的手,很冰。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扶你進屋,走!”
“不,我……”繡娘掙開了吳蔚的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來月事了,身上不乾淨,不進屋了。”
明白繡娘所謂的“不乾淨”為何物後,吳蔚隻覺一股熱氣直衝頭頂,來到這個時代以來,吳蔚第一次發了脾氣,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繡娘被吳蔚嚇到,“我”了好幾聲,也沒說出下文。
吳蔚擰著眉毛,嚴肅地說道:“回屋!”
幾個呼吸後,繡娘壓抑的哭聲傳來,吳蔚頓感一陣無力,重新蹲到繡娘麵前,握著她的手剛想安慰,就聽繡娘說道:“蔚蔚你彆生氣……我、我好疼,疼得動不了。”
吳蔚默不作聲,一條胳膊穿過繡娘的腿窩,一條胳膊穿過繡娘的腋下,將人抱起,往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