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卻揚起了頭,追問道:“來年怎麼?”
吳蔚笑了笑,隔著被子像拍小嬰兒一樣拍著繡娘,答道:“等到來年,我上山去采些艾草,拿回來加工成艾條,給你做艾灸,你這屬於是寒病。老話兒說:寒病夏治,熏一個夏天的艾灸,今後多注意生活習慣,以後就不會疼了。”
繡娘有些崇拜地說道:“蔚蔚還懂醫術?”
“不懂,不過是知道些土方子,上不得台麵的。”
“才不是,蔚蔚會打獵,會修房子,會寫字,會做好多手藝,還會醫術……很厲害的!”
“睡吧,我也累了,明兒我早起去趟市集。”說著吳蔚掀起被子,鑽到了被窩裡。
……
這夜,繡娘在吳蔚的懷裡睡得無比安心,這是她自從有月事以來,睡的最舒服,最溫暖的一夜。
次日,天還未亮吳蔚就醒來了,她不禁感歎生物鐘的神奇,起床後烙了兩個餅子夾著醬菜用油布紙包了揣到懷裡,這是晌午的口糧。早餐是白米粥還煮了兩個雞蛋,繡娘昨夜起了兩次,此時睡的還沉,吳蔚獨自吃了,把繡娘的那份早餐燜到鍋裡。背著竹筐到院裡挑了些品相,大小都不錯的木材,裝到了筐裡。
吳蔚想去市集上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用背後的這些柴火換些銅板,另外……吳蔚還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來到市集,吳蔚感覺自己的雙肩火辣辣的疼,感歎古代生活艱辛的同時,吳蔚也很慶幸這個時代商業的發現似乎比自己從書本中讀到的古代要發達不少,清廬縣也不是多麼繁華富庶的地方,卻有一個固定的市集,不用等到初一十五。
吳蔚沒有選擇蹲在路邊販售,而是來到酒樓碰運氣,一連試了三家都碰了壁,原來這些酒樓都有固定的提供柴火的人,或者有專門劈柴的夥計。
吳蔚咬了咬牙,要是這筐柴賣不出去,自己還得背回去,肩膀非得磨破了不可……
吳蔚來到一個小攤旁邊,拱了拱手問道:“老板,請問一下……這附近最大的酒樓在哪兒?”
“你是來賣柴的吧?”
“老板好眼力,是想換點兒錢。”
“你沿著這條街一直往前,走到頭,然後往東拐,再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了,那邊有個百味樓,是咱們這兒的老字號,他們東家人厚道,說不定能收。”
“多謝。”吳蔚謝過老板,背著柴往百味樓走去,百味樓很好找,紅木匾額上綠色的三個大字,匾額下麵掛了四盞燈籠。
吳蔚剛一進大堂就有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客官,您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
“小二哥,我帶了一筐曬乾的柴來,街坊鄰居都說百味樓的東家仁義,讓我過來問問你們收不收。”
店小二笑了,將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放下我看看。”
吳蔚放下竹筐,店小二把手插到竹筐裡扒拉了幾下,拽出一根掂了掂又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才說道:“你且等等,我到後麵去問問。”
吳蔚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看到旁邊桌子空著,乾脆坐到長凳上,敲起了自己發顫的腿。
吳蔚心道:還是太高估自己的體力了,這一筐劈柴少說得有三十斤,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賣了,可不能再背回去了。
就在吳蔚盤算著有沒有可能多爭取幾個銅板的時候,身後有人說道:“繡樣不錯,位置也彆致,可惜磨壞了。”
吳蔚轉頭看去,隻見自己坐的這張桌子的隔壁,坐了兩位穿著男裝的女子,說話者看起來好像比繡娘還要小一些,同桌的那個人瞧著有三十開外,正端著酒杯慢悠悠地品嘗。
目光也掃了吳蔚背上的燕子一眼,僅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吳蔚微微一怔,不由得多瞧了二人幾眼:這二人明顯是做了易容的,但吳蔚還是憑借著家傳的法醫經驗,通過二人腕部以及頸部,判斷出二人的女子身份。
就在吳蔚即將收回目光的時候,那個年長些的女子突然抬眼和吳蔚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女子的目光如利劍般,透出一股刺穿人心的力量,有那麼一瞬間吳蔚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她老爸的摯友趙叔叔——一位在一線奮鬥了幾十年的刑偵警。
吳蔚火速轉過了頭,通過短暫的目光交彙,吳蔚感覺那位年長的女子不簡單!對方恐怕已經洞悉了自己發現她們是女子的這件事了,吳蔚可不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