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 梵閬身死斷心念(1 / 2)

極致臣服 青山春雨 5183 字 8個月前

金簪步入五官寮所一事,太宰風子鸞在前線得知後很快就將命令傳回京都。彼時,金簪還在看淩飛和沈長清因挑戰風子鸞權威一事爭吵不休。

“淩少保,你怎能將殿下置於如此險境?若是風子鸞覺得殿下有登堂之意,必然會威脅到殿下的安全。你這是將殿下架在火上烤。”沈長清氣得來回踱步,喃喃道,“為今之計,隻能儘快想辦法補救。”

淩飛疊手而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時,南葉進來報金簪:“殿下,五官寮派了人,說是有東西呈給殿下。”

金簪本不想見,但見淩飛望來的淡定眸色,凝思想著淩少保閱曆豐富,如此做法可能在試探風子鸞的底線。若是風子鸞容忍此事,那麼入堂之日就有轉機。

她揚眸,令南葉將人傳進閣。

來人是一名司寇寮的小司,大喇喇地托著一個木盒。

他進堂後隻向金簪行點頭禮,扯笑道:“太女殿下,司寇大人說這份禮得當堂呈現給您。您且擦亮眼睛看好了。”

說完,他拉開盒子的鎖條,一下子卸下去盒子的三麵,露出當中一顆血淋漓的新鮮頭顱。嫣紅的血液肆無忌憚地向地上滴答淋落。

“啊……”南葉和杜鵑,以及一眾小宮婢驚叫出聲。

淩飛在開蓋時已擋在太女的案幾前,提醒道:“殿下彆看。”

沈長清被這顆頭顱震住,大吸口氣又猛咳兩聲,呼出一口血腥氣。他憤怒地上前道:“大膽,區區小吏竟敢給殿下看這樣的……誰給你們司寇寮的膽子?”

“嘿,小的是粗人,不懂大人物們的規矩。太宰吩咐的事,小的不敢不做,小的一家老小在京謀生,總要好好活著。既然殿下看過了,小的就拿走了。”

“慢著。殿下乃是君,爾為臣,臣不敬君,當斬。”沈長清厲聲道。

桌案後的金簪閉下眼,顫抖的雙手重重地壓在桌麵。她試著控製發顫的身體,不讓聲音也跟著顫。可是,瞬息一瞥的畫麵還是讓她心生懼怕。

她低聲道:“你叫什麼?”

小吏聞言眨了下眼,耳聞淩少保複述太女的話,咽口吐沫道:“小的,司寇寮刑獄掌事江天浪。這……殿下……”

金簪緩過勁後,聞言道:“聽你說話,知你是明白人。你這名字也不錯,滔天之浪,是個上的了台麵的人物。罷了,送他出去。”

“殿下?”沈長清不解地喊道。

“嘿,多謝殿下。小的就是聽吩咐辦事,說白了一跑腿。謝殿下不殺之恩。”江天浪在離開前向金簪行禮半身禮,抱著血淋漓的人頭和淌血的空盒子,快步離開卜耀閣。

“殿下……”南葉疾步走向軟下腰肢的太女,虛扶著她道,“您沒事吧?”

淩飛朝杜鵑、南葉道:“請兩位女官快扶殿下回閣上休息,另派人去請高醫女,就說殿下受驚,突發高熱,陷入昏厥。其餘姑娘們,請快快打掃此地。”

“這……”杜鵑有些遲疑,見南葉點頭,喊來手下打掃。她靈機一轉,恍然道,“奴婢親自去醫所請高醫女。”話說完,她就嚷嚷著跑出門去,“不好了,殿下昏過去了。”

沈長清有些明白淩飛的用意,思索之下竟覺得淩飛出招詭道。

不過,他還是介意淩飛不在事先通氣,緩過勁後目送金簪上閣,青著臉對淩飛道:“少保大人,雖說你用意深遠,但是一遭打草驚蛇,惹來如此大的威脅。他風子鸞都敢將人頭送到殿下麵前了,焉知下一步他會不會將刀架在殿下的脖子上?”

淩飛知道沈長清不是庸碌之輩,避開與他正麵交鋒。

他緩緩道:“少傅勿要動怒,此事暫且這樣。我剛才瞧了,那人乃是儒門義士宜醉。南旋道府來信,宜醉是李雲起的參事。風子鸞必不會放過他。

如今,風子鸞已經出過招,自是該到我們出手了。我先去五官寮所走一遭,煩請少傅在這裡候著殿下,主持大局。”

“你……”沈長清看他快步而去,氣得肝火上衝,拂袖道:“不想你淩少保是如此獨斷專行的人。”

不久後,閣上的金簪趴在梵閬的膝頭,手伸給高苗診脈。

高苗得了沈長清的提點,凝神道:“殿下受了驚,緩過幾日就好。這幾日用些安神茶。臣會對外說,殿下神傷發夢,需臥榻靜養。”

金簪收回手後擺了下,示意高苗按此去做。

她賴在梵閬溫暖的膝頭,腦海裡總是掠過蒼白沾血的臉和刹那消失的無神雙眼。

那雙眼屬於司寇刑獄裡的宜醉。在三日前,它們還閃著譏誚的眸色。原本鮮紅微乾的唇已是蒼白無血色,曾奚落風宜遊等人,說他們試圖靠一個稚女想重振朝綱,乃是做春秋大夢。

“殿下,彆怕。梵閬給您跳舞,好嗎?”梵閬將金簪扶起後令她軟靠在床柱,一揚廣繡,遊入閣廳。

金簪看向她回眸含笑的雙眼,似望進宜醉死不瞑目的呆滯眼神,似在說:“你們將希望寄托在一個無能的女孩身上,可笑不可笑?哈哈哈……”

金簪的雙手不由拳緊,輕輕地閉合雙目。

隨即,她豁然睜開雙眼,赤足跑向花架上矗立的木棍。她一把抓住原木棍後抽出,抖手入場,嗬道:“退下。”

“殿下……”梵閬、南葉紛紛喊道。

金簪兩耳不聞,一棍劈砍向空無,儘泄心頭鬱氣。

梵閬和南葉嚇地避到一旁,見太女將棍子揮舞地呼呼作響,完全像是在發泄情緒。兩人對視後不免輕歎、心疼。

此事經杜鵑的口傳出,在宮裡發酵兩日,整個金宮都知道風子鸞威脅太女一事。太女為此受驚昏厥、臥榻靜養。大家都說風子鸞此次出征歸來有喧賓奪主之嫌,已是功高震主,不將皇族放在眼。

軒轅帝聽了一耳朵金簪的事,隻作一聲嗤。他更沒想著風子鸞在震主、會奪主。他現在的興趣全在風子鸞找回來得一對民間金童玉女的身上。

這金童玉女剛過十六、十八的年歲,長得極為妖魅、清雅。

軒轅帝給兩人取了雅號:“風神、月女。”

軒轅皇後聞得金簪臥榻,親臨卜耀閣。

她立在臥病在榻的金簪床頭,高聲嗬怪她無用、無能……又朝淩飛發了一通邪火。

軒轅皇後本就不看好淩飛,淩飛此人年輕時不知輕重得罪權貴,落得被貶南蠻。如今老來,京中無人可用才被召回填數。遂而,她對淩飛很是不假辭色。

半個月後,金簪再出現人前,依淩少保的意思開始變的膽小如鼠,害怕鮮血和動物。

她知道這是淩飛的計策,令風子鸞受製於京中輿論,即使戰勝歸來也不敢輕舉妄動。其次,示之以弱才能讓風子鸞躊躇難斷,繼而起到拖延風子鸞野心的目的。

這些手段被淩飛稱為:緩兵之計。理由就是殿下現在還是幼年無勢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