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自己就不跳下去了!
紀惜時痛苦地在床上滾了一圈,沒注意到自己和床鋪邊緣的距離,非常順暢地從床上滾到了床下,發出“咚”的一聲。
紀惜時:“嗷!”
這床還有點高,這麼摔下來怪痛的。
門扉在這一聲響後被立刻推開,大約是擔心紀惜時出事,門外的人沒記得敲門。
於是坐在地上的紀惜時尷尬地和門口的楚淮對視。
楚淮穿了深藍的襯衫和黑色長褲,頭發已經洗過再吹乾,呈現出蓬鬆的慵懶感,見紀惜時隻是從床上滾下來,緊繃的肩膀鬆懈下來。
不知是不是紀惜時的錯覺,他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唇角勾了勾。
紀惜時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尷尬地低頭看地麵。
“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
楚淮手環胸,察覺到紀惜時的窘迫,他靠在門框上,並未向著室內紀惜時的方向走。
紀惜時還有點尷尬:“今天謝謝你救我。”但是下次不要水下渡氣了,除了浪漫是一口氣都沒吸到。
目前相比起對陸衡也,紀惜時對楚淮的好感度比較高,不過楚淮對她來說還是陌生人,單獨相處起來還是有些尷尬。
她飛快環視房間一周,聲音有些發緊:“請問這裡是?”
利波斯再怎麼有錢,醫務室也不能做成這種歐式精裝修、明顯是個人生活區域的樣子。
“我的房間。”他說。
紀惜時笑容發苦,緊張地揪住衣角——不會其他學生都看見自己來這裡了吧?
楚淮看向紀惜時,視線尚未停留,下一秒卻移開了目光,轉移話題解釋,“衣服是你朋友換的。”
紀惜時下意識:“嗷,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楚淮頓了頓:“她回去換衣服。”
沒事就好,紀惜時放鬆下來,心裡的石頭落地。
不過…她看向楚淮,說短句的時候不太聽得出來,他用中文說話的語調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好像不太熟練…?
而且有點熟悉。
紀惜時謹慎開口:“除了第一次見麵,我們昨天是不是在校門口也碰到過?就是你給我指了條路。”
楚淮這次又惜字如金:“嗯。”
他沒說那條路專屬於他,所以上學的路上才看不到什麼人。
幾秒後,楚淮垂眸:“我在亞特蘭長大,有一半亞特蘭血統。”
亞特蘭國和這裡隔了一整個大洋,母語並不是中文。
紀惜時噢噢兩聲。
亞特蘭是君主立憲製,白種人較多,楚淮的父親似乎是位公爵,怪不得他的五官要更深邃一些。
“沒關係,我英語好。”紀惜時趁機給自己抬咖,“要是需要可以找我翻譯,畢竟我們是過命的交情了…吧?”
楚淮救了自己一命,將來三年她都可以在溫黛那裡幫忙助攻,也算是這次的謝禮了——畢竟這位少爺應該不缺什麼貴重禮物。
物質沒辦法滿足,精神上大概能幫一點點忙?
她說完之後楚淮沒接話,站在這間比自己家還要大的屋子裡有些無所適從:“那我就先走了……”
楚淮輕扯唇角。
他開門的時候心情還不錯,簡單聊完的時候卻好像不是很開心。
楚淮示意紀惜時跟上自己,腳步卻在門口停頓。紀惜時本來小跑著過去,差點一頭撞上他後背。
她站定後踮起腳向外看。
門外站著的是陸衡也。
他剛洗了個澡,隻在腰間圍了個浴巾,少年的身材很好,鍛煉過的肌肉條理分明,水珠順著身體線條向下淌落,最後滾入浴巾中。
他的視線精準地捕獲了楚淮身後探出腦袋的紀惜時。
陸衡也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他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情緒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你帶女人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