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未遲 如果說世界上有顏夫人和顏將……(1 / 2)

顏樂做夢了。

在今天之前,她幾乎是一個完全沒有夢的人,但她今天卻做夢了。

她夢見了自己八九歲時,在孤兒院的事。

那一天晚上她睡不著覺,就趁著阿姨查完宿舍之後,偷偷跑到了孤兒院的樓頂去看星星。

孤兒院的建築是一個中規中矩的複式樓,頂層是一個露天天台,在夏季的時候可以看到滿天繁星。

因為怕被阿姨發現,責備自己不懂事,爬樓梯上天台的時候她不敢開燈,一路摸著黑,憑感覺走到了天台與樓梯交界的鐵門處。

隨後她像往常一樣推開了那扇門……

等再次醒來時,她人已經躺到了醫院的病床上。

院長伯伯守在她的身邊很長時間,看到她醒來差點喜極而泣。

負責她的起居的阿姨流著眼淚責罵了她幾句不聽話,最後還是坐到她的床邊,悉心用濕棉簽沾染她已經乾裂的唇瓣。

所有人都告訴她,那天晚上她是在偷偷去天台時,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磕到了腦子,差點沒命。

但隻有顏樂自己覺得,她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事。

後來她高燒燒了三天,身體情況逐漸好了起來,但是卻忘記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怎樣摔下了樓梯。

這一回做夢,她似乎想起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隻有八九歲的自己推開了天台那扇破舊的鐵門。

門內沒有點點繁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她好奇的邁進了這片漆黑,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鐵門正在漸漸關閉。

鐵門完全關閉後,她眼前的一片黑暗漸漸褪去,直至全部變成她從未見過的曆史悠久的建築。

喧嘩熱鬨的街市人頭攢動,身形嬌小的她被街上的大人擠來擠去,甚至被推到在地。

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形縮小了很多,變得隻有四五歲,隻覺得手心的皮大概是磕破了,泛著火辣辣的疼。

而她身邊的每一個行人都行色匆匆,仿佛看不到她這個人的存在。

“你沒事吧?”

終於,有一個人注意到了摔倒了的她。

她抬頭看向那個人,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小孩子。

“你沒事吧?能不能站起來?”

男孩而清亮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喚醒了看著男孩的臉出神的她。

至於顏樂自己,她站在小時候的自己和男孩的身邊,仿佛在看一場無聲的默劇。

後來她跟男孩兒回了家,那是一座很漂亮的房子,比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城堡還要好看。

可是男孩兒說他不喜歡自己的家,因為那裡困住了她的娘親一輩子。

再後來,她跟著男孩出了他的家,沒多久就遭到一群黑衣人的追殺。

男孩兒拉著她拚命的跑,可她卻不慎絆到了石頭摔倒在地。

“站起來!”

男孩兒回過頭拉她,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黑衣人焦急道。

她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咬牙站起來,跟男孩兒躲進了蘆葦蕩中。

男孩兒的手緊緊的捂著她的嘴,而她從草叢的縫隙中,看著拿刀經過他們藏身之處的黑衣人默默流淚。

所幸兩個身形嬌小的孩子在一望無際的蘆葦蕩很難發現,她跟男孩兒在那裡躲到了天黑,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害怕黑衣人還沒走遠,他們兩個人不敢出藏身的蘆葦蕩。

為了驅散黑夜給人帶來的恐懼,兩人小聲說著話。

她縮在男孩兒的懷裡說:“哥哥,你真好,就算後麵有那麼多壞人你都沒有丟下我。”

男孩兒默默摟緊了凍得渾身發抖的她,沒有說話,因為他沒有辦法告訴小顏樂那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小顏樂沒有得到男孩兒的回應也不惱,自顧自又說了起來。

“哥哥,我以後嫁給你好不好啊,因為你是除了院長伯伯對我最好的人。”

當時她年紀還小,但卻懂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

可她沒有錢,又是個小孩子,渾身上下能自由決定去向的隻有她自己。

男孩聽了她的這些話依舊沒有回應,但藏在發間的耳朵變的通紅。

她以為男孩兒是嫌她太吵才不肯回應她,又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哥哥,你叫什麼啊?我叫顏樂,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男孩兒沒有說話,隻是撥了撥腳下的土壤,稀稀疏疏寫下兩個字。

“雲……”

男孩兒名字中有一個字筆畫很複雜,她不認識。

其實她很想問男孩兒那個字究竟念什麼,但一陣困意卻勢如破竹朝她席卷而來,讓她幾乎一瞬間就睡了過去。

“我叫雲……”

男孩兒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但她卻迷迷糊糊聽不清話裡的內容。

她想,明天吧,明天她一定要知道哥哥的名字,等到以後長大了就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