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日,也就是明天,是澳區回歸祖國的周年紀念日,這個日子對澳區人來說意義非凡。
尤其是像老教授這樣的老一輩人,經曆過由葡人統治過的時期,講起這段曆史來更讓人唏噓。
沈晗黛不自覺聽的入迷,就是老教授時不時用葡語,讓她覺得頭疼。
身旁有男士看出她的苦惱,試圖給她當翻譯搭訕,“小姐是否不懂葡語?我同你翻譯啊。”
沈晗黛謝絕了對方的好意,她還記得自己是來乾什麼的,見宴會上的人多了起來,從侍者手裡接過一杯香檳,隨口問上一句,“孟生到了嗎?”
侍者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小聲說:“抱歉小姐,孟先生的行蹤不是我能知曉的。”
沈晗黛也不好難為人家,轉而走向花園,四處張望找尋孟先生的身影時,不小心撞到了人,手裡的香檳更是灑到了對方的西裝上。
“對不起。”沈晗黛連忙道歉,“後續的洗衣費用或者重新買一件你都可以……”
“晗黛妹妹。”
沈晗黛愣住,視線慢慢上移,看清對方的臉。
何嘉澤嘴邊抿了抹笑,一如從前的叫著沈晗黛親密的稱呼,“好久不見。”
沈晗黛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退婚後,這是她第一次見何嘉澤。
他看上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沈晗黛麵不改色的回:“好久不見。”
有侍者送來乾淨毛巾讓何嘉澤擦拭酒液,襯衫上那片濕了的痕跡卻還是很明顯。
沈晗黛說:“我幫你重新買一件吧。”
“不用。”何嘉澤把毛巾遞還給侍者,“我還沒落魄到需要前未婚妻接濟。”
沈晗黛垂下眼,無言以對。
何嘉澤從頭到腳審視她,突然沒來由的說了句:“我記得你以前最不鐘意旗袍。”
“那是以前。”沈晗黛把酒杯還給侍者,“現在鐘意。”
何嘉澤眼裡多了絲嘲諷,正要說話,背後傳來一個清麗女聲。
“阿澤,你在跟誰說話?”
何嘉澤表情一變,換上溫和的笑容,轉身走過去親昵攬過對方的肩膀,“遇到熟人,順便說了兩句。”
周彤向沈晗黛看過來,又看了一眼何嘉澤胸前的水跡,似乎看出端倪,笑了笑,“熟人?是你念念不忘的未婚妻才對吧。”
何嘉澤笑容變淡幾分,“都是過去的事了。”
沈晗黛看他們兩人之間的動作,沒說什麼,轉身要走,被女人叫住。
“等一等。”周彤推開何嘉澤搭她肩膀的手,繞到沈晗黛麵前堵住她的路,“你應該姓沈?暫時稱呼你為沈小姐吧。”
沈晗黛回視她目光,“有什麼事?”
“還挺傲氣。”周彤擺出高傲的姿態,雙手環肩瞧著沈晗黛,“你和阿澤的事我聽過一些,出身卑微的女仔想高嫁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不過阿澤既然現在和我好了,你當初讓他在港城丟了麵子抬不起頭,我現在遇到你了,不幫他討回來豈不是顯得我也被你打了臉?”
周彤說話的聲音不小,態度囂張跋扈,加上他們三人之間的氣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幾句話的時間就吸引了賓客們的視線。
角落裡有人看見這一幕,清楚周彤的身份,思考了幾秒,還是上了二樓的私人廳。
而周彤這邊顯然是故意的,就像她自己說的,要從沈晗黛身上找回何嘉澤的麵子。
何嘉澤扯了周彤手臂,“夠了,今晚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
“我在幫你找場子,你還護上了?”
何嘉澤臉上徹底沒了笑,眼神示意沈晗黛,讓她走。
沈晗黛握緊手指,她也不想在這裡鬨的太難看,繞開他們想走。
但剛才那一幕在周彤看來就是他們這對曾經的未婚夫妻舊情未了,眉來眼去,她氣的直接從旁邊的侍者托盤裡拿了一杯紅酒,向沈晗黛潑了過去。
天青色的蕾絲旗袍側襟上,霎時染上一灘難看的紅色酒漬,看熱鬨的人群裡有人驚訝,有人惋惜,養眼的靚女被折損了靚麗。
周彤氣焰高漲,“你潑了阿澤一次,我幫阿澤潑回來,不過分吧?”
沈晗黛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什麼也沒說的也拿了一杯紅酒,走向周彤。
何嘉澤立刻擋在周彤麵前,皺眉對沈晗黛說:“夠了!現在就走!”
周彤高喊道:“保安隊在哪兒!還不趕快把不懂規矩的人轟出去,是想要看她鬨事嗎?”
幾個保安立刻繞過人群向著這裡跑過來,“周小姐,怎麼了?”
沈晗黛抬頭看了看何嘉澤,手裡的紅酒還是沒有潑下去。
她輕聲說:“何嘉澤,我不欠你了。”
何嘉澤一怔,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咬牙忍了回去。
章玉站在看戲的人群裡,和周圍人一起看著成為鬨劇焦點的女孩,神色滿是嘲弄。
就算孟先生有心抬,空有一張臉的花瓶也隻能辜負對方的看重,不足為懼。
沈晗黛把酒杯重新放回去,掃了一眼周圍聚集的人,看她的眼神有嘲笑有奚落也有憐憫。
“這位小姐,我們這裡不歡迎鬨事的人,還請你跟我們出去吧。”
沈晗黛還是成了笑話,被彆人當成了一場難看的鬨劇。
她挺直了背,踩著高跟鞋往外走,路過前廳的時候正對著的電梯門突然打開,讓她看清了裡麵的男人。
孟行之衣著優雅的坐在輪椅上,背直如鬆,不動如山,修長十指交叉搭在腿上,從容的姿態裡滿是攝人的高高在上。
反襯得他眼前的女孩更加狼狽。
沈晗黛甚至沒敢和他對上目光,瘦弱的肩膀在男人的視線裡顫了一下。
孟行之眉骨微動,語氣不明的開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