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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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舞風樓的大門,椿瑢便守在馬車旁示意。
謝明昭自然地偏頭,看了眼旁邊熱鬨吆喝的攤販,轉而提裙邁入馬車。
“查出來了?”坐定後,她看著難掩欣喜的椿瑢,開口。
果不其然,椿瑢簡明扼要,很快就把新查到的線索一股腦說了出來。
舞風樓地處鬨市區,這裡的租金並不便宜,旁邊那幾個小攤小販也都不是窮苦人家。
其中就有一家和錦溪給的信息重疊在一起。
“那個賣板栗酥的攤販很怪,手腳並不麻利,製作板栗酥的時候手法也不熟練,並不像靠此謀生的地道攤販。”
“生意不好不壞,畢竟在這個地界。但是每隔一段日子都有固定的人來他這裡買板栗酥,看衣裳打扮是大戶人家。”
謝明昭合上賬本,眸色漸深。
“背後的人呢?他隻是推到人前的人。”
“長離一連跟了好幾日,發現他途徑最多的地方是禮部尚書的府邸。”這次椿瑢說得頗為謹慎,語氣也更加猶豫。
謝明昭聽出來了,她嗯了聲,“讓長離回來吧。”
“公主?”椿瑢驚訝。
“曲水流觴,到時候會露出馬腳的。”謝明昭伸手撇開遮擋的簾子,外麵人聲鼎沸,百姓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一派祥和繁榮的景象。
她放下簾子,閉眼重新靠回座背,“先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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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泠坐在啞奴麵前,不知道歎了多少次氣,聽到一點聲響就會看過去,眼巴巴地守著大門口。
長公主不會真的打算把這個狼人扔給他吧!
“砰——”
又一次響起的熟悉聲音讓傅清泠捂了捂耳朵,他看向聲源處:“喂,你主人就要回來了,你安靜點。”
院內沉默了一瞬,就在他鬆了口氣的時候,“砰砰砰”更加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傅清泠:“……”
這狗崽子還挺認主,誰說了都不聽。
他任勞任怨地走過去,把翻到的桌子重新擺正,而後坐到桌旁吩咐:“重新上來一份菜,哦對了把我的也端上來。”
啞奴因為被狼養大的緣故,一直吃生食,體內毛病很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改變他的飲食習慣,但他卻一點也不聽話。
傅清泠有些無奈,要不是因為狼人著實罕見,他此刻必然轉頭離開。
車輪軲轆軲轆轉動的聲音響起,傅清泠一喜,迅速扭頭看去。
果不其然,長公主的馬車正徐徐駛入。
謝明昭在閉目養神。
昨晚上被驚醒,又因為啞奴暈倒的事拖延了很久,一直撐到現在她有些犯困。
然而傅清泠吵鬨的聲音不絕於耳,椿瑢在輕聲阻止,卻根本抵不過聲音的傳入。
謝明昭睜眼,用力揮開遮擋的車簾。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誒呦我的姑奶奶你終於肯理我了。”傅清泠一個疾步衝到跟前,謝明昭俯首,從他旁邊經過。
正待好好教訓傅清泠一番,轉瞬便被地上的人影吸引。
“……啞奴?”
他穿著下人衣服,淺灰的上衣和褲子繃在身上,大小明顯不是很合適。
頭發應該被傅清泠剪掉了不少,現在剛剛齊肩,稍稍有些淩亂。
即便如此,格外俊美的五官仍極富有衝擊力,讓謝明昭短暫地眼神亮了亮。
他沒有被捆著,也沒有被束縛,整個人坐在石凳上,卻顯得格外拘謹。
謝明昭挑了挑眉,“還很陌生?”
啞奴眸光晃了晃,仔細識彆了一番她話中的意思,而後輕微點頭。
一旁,傅清泠一臉驚異,一副恨不得親自上前掰開啞奴的腦子來看看的模樣。
剛剛對他這麼粗暴,怎麼麵對長公主就一副溫順樣子?
啞奴收回視線,淡淡地瞥了眼傅清泠,而後極為自然地收回目光。
他隻是短暫地寄居在這裡,服從的人也隻是這個女人,彆的人休想借此踩在他頭上。
謝明昭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徑直坐到桌前。
“……這麼多吃的?喂豬啊!”
石桌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吃食,隻是格外涇渭分明。
一側全是肉,一側全是菜。
一點也不難猜,這分彆都是誰的。
“……會用筷子了嗎?”她坐下,順便把旁邊的凳子挪開。
她坐在肉食多的這一邊,旁邊的位置想讓傅清泠來坐的。畢竟他愛吃肉整個公主府都知道。
然而,熱氣循著上湧,從旁邊源源不斷的湧來。
啞奴坐到了她旁邊,眼冒綠光,正一臉渴望地盯著前麵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