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黑涯嗎?”得到一句是,於閒抱著香爐,穿戴整齊地推門走了出來,“罷了,進了黑涯,無一不是有去無回,何故平白去叫你們丟了性命,把我來時的馬車留下,你們就回去複命吧。”
青空尊者和於閒同時失蹤的消息,被有心人傳的滿城皆知,等於閒回來時,無人不知於閒幫助青空賊人越獄,想要顛覆皇城。這流言起於何人,彆人不知,於閒心中門清,隻可惜,現在不到動他的時機。
回來的第二日,於閒穿著緋紅官袍,從自家府邸正門出來,進宮上朝,那些連日彈劾他的官員,見他正大光明地走進來,都跟鵪鶉似的,不敢再吭聲。
唯有林閣老一臉驚喜又驚慌,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看這樣子,武無束想要殺他的事情,林閣老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於閒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
他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當□□堂之上,於閒一連甩出來,好幾個官員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的罪證,若是有人細思,便能發現,這些個官員皆是林閣老的門生,而他們這位丞相,要斷了也不是小官的路,而是這位林閣老的官途。
麵對累累罪證,皇帝大怒,當場指派了剛剛恢複身體的高武,用最快的速度徹查,並直言若是真的,定要讓這群人,株連九族,斬首示眾。
下了朝,於閒找到人已經把他的汙名洗去,眾人口風大變,改為丞相大人千裡追尋青空賊人,將其斬殺,並連帶著找出來不少,與賊人勾結的官員,還世間清淨。
接下來幾日,於閒除了上朝,閉門不見客,任憑林閣老遞了多少封請柬,任憑對方一個年邁的老人在風雪中站了多久,他都沒有與之相見,直到林閣老被牽連,於朝堂上自請辭官,於閒這才回身看了他一眼。
彼時,林閣老身染重病,曾經清明的目光也變得混濁,兩人四目相對,林閣老目中滿是失望。
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於閒也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餘地了,他隻能繼續向前。
於閒的眾叛親離讓皇帝很是滿意,畢竟沒有什麼比孤立無助的人更好控製,他能這麼想,彆人自然也能這麼想的。
早朝結束,在離開皇宮的路上,一沒長眼的侍女,撞在於閒身上,手中的甜水灑了於閒一身,恐慌地跪倒在地,連聲求饒。
今日本就心情不好的於閒,嘖了一聲,想要發火,可他一個官員豈能向皇宮裡的人發怒,隻能冷哼一聲,一甩衣袖,頂著汙漬離開皇宮。
轎子裡,於閒看著手裡多出來的玉佩,勾唇淺笑,他拉開窗簾,對著外麵的小廝說道:“我想吃城廂坊的李子乾了,再配點桃酥酪,哦,對了,順便買些煙花回來吧。”
當夜,於閒在自己的院子裡捧著李子乾,看起了煙花,就在煙花全部放完,打算回去洗漱入睡時,他的桌子上多了一串桃木手串。
撚著手串,於閒臉上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笑意,哼著歌,不再入睡,扭動自己床邊的燭台,“哢噠”一聲,燭台後麵的牆壁向兩邊分開,露出一個暗室。
暗室的另一半是在荒郊野嶺,於閒散步一樣,慢悠悠地往前走,直到麵前出現一個青磚瓦房。
“鐺、鐺鐺、鐺、鐺鐺鐺。”於閒敲完門,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一個相對較遠的位置。
片刻,於閒剛剛站著的位置,從土裡麵竄出幾根,於閒手臂粗,到他肋骨的鋼針,鋼針在外麵停了一會兒,又縮回土裡,門這才被打開。
幾個在青鬆山見過的黑衣暗衛,立在門口兩側,裡麵,與他遙遙相對的紅衣男子,拉開弓,正對著他:“本宮沒叫你,你來做甚?”
“皇後今日找了臣,並送了臣一塊玉佩,您要看看嗎?”於閒弓著腰,雙手奉上玉佩,直到一隻手把玉佩從他手中拿走。
“就為這事?於閒你比本宮想象中的,沒用好多,本宮似乎該考慮一下,是否應該留下你了。”
玉佩被丟了回來,紅衣男子身後的暗衛,齊刷刷地拔出手中的劍,指向於閒。
眾劍所指,於閒就跟沒看到一樣,依舊是一臉的滿不在乎:“過幾日顧元洲就要回來了,聽說,他是帶著安將軍虎符回來的,這位安將軍,您當初軟硬皆施,錢權色皆試了個遍也沒拉攏過來,難道您不好奇,顧元洲用了什麼手段嗎?”
紅衣男子臉色一變,畢竟沒有把皇後一黨的安將軍拉攏過來,一直是他一個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