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溫經他提醒顯然想起了往事,辯解道:“我沒醉,就是當時有點迷糊。”
章頌年直接翻出之前錄的視頻,“這是不是你?你告訴我沒喝醉?”
視頻錄於去年的冬天,埃德溫喝醉了酒跟他視頻,在床上一邊哭一邊脫衣服,嘴裡還嗚嗚喊他團團,頭發一團亂,場麵非常丟臉。
但他顯然低估了埃德溫的臉皮厚度,埃德溫瞥了一眼,反而歪頭碰了一下他的頭,綻開非常明朗的笑容,“你還沒刪啊?”
“果然你還是愛我的。”
他語氣非常篤定。
分手後手機裡有關他的東西章頌年確實沒刪過,一方麵是初戀,他想留點紀念,另外一方麵也是舍不得,他本身是想等時間淡忘,到時候也能從容刪掉,但誰也沒想到埃德溫會在一周後就來了中國,完全沒給他忘情的時間。
埃德溫問他,“團團,你喝醉過嗎?”
章頌年搖頭,“沒有。”
他不會允許自己有喪失理智的時候。
“喝醉的人有時會展現自己很真實的一麵。”
埃德溫看著他笑了笑,“我很期待有一天能見到你那樣的一麵呢。”
章頌年表情略顯警惕,“你見不到的,彆想了。”
埃德溫哈哈大笑。
章頌年有時覺得他很清醒,有時候又覺得這人傻到離譜,跟他一起住在那麼小的房間,現在連工作環境的沒法保證,不知道怎麼開心得起來,居然還笑,笑個屁啊。
回到家,埃德溫就把那雙黃色小熊拖鞋換上了,高興地客廳走來走去,抬起腳給他炫耀,“好看吧?”
章頌年洗好草莓端到桌子上,評價道:“還行吧。”
埃德溫先開了一瓶酒,狂飲了半瓶,另外拿出一瓶問他:“要不要嘗嘗?”
章頌年聞著酒味連連搖頭拒絕,“我不要。”
埃德溫酒瓶不離手,一邊喝一邊分批拎著兩大袋酒去廚房,哐哐打開了下麵的櫃子把酒往裡麵塞。
廚房跟伍家敏臥室共用一堵牆,聽到動靜他走了出來先去廚房看了眼,看到是埃德溫他不敢說什麼,所以又找到了坐在飯桌旁的章頌年,問道:“你們剛回來?”
章頌年嗯了聲,端起果盤問他,“草莓吃不?”
伍家敏抓了兩個,沒立刻離開,坐到了沙發上。
章頌年想起埃德溫居家辦公的事情,趁他在直接就問了,“平時白天家裡沒人,埃德溫可以在客廳辦公嗎?”
伍家敏皺了皺眉,章頌年性格安靜,平時下班回家就回自己房間,除了吃飯在客廳那張桌子上用餐,其他區域他基本不怎麼用,通常隻有他一個人在用,為此他還給沙發買了新的沙發套,突然讓他分出來給埃德溫用,他心裡總覺得不爽,反問道:“不能在你房間辦公嗎?”
章頌年沒想到他會拒絕,雖然是公共區域,但因為伍家敏比他早住進來,過去他一直長期霸占著客廳絕大多數地方的使用權,他已經退讓很久,現在不過是把白天他上班這段時間的使用權交出來而已。
他表情嚴肅道:“不行,我房間桌子太小了,沒空間。”
伍家敏昨天剛收了他五百塊房租和減免水電費的好處,自覺不占理,表情猶豫答應了。
埃德溫在廚房高興地喊:“團團,都放好啦。”
章頌年聽到聲,端起果盤去了廚房,進去之後他帶上了廚房門。
伍家敏覺得沒意思,也起身準備回房間,路過廚房門口,他留神聽了會兒,聽到兩個人在聊酒的問題,他發現自從這個叫埃德溫來了以後,章頌年明顯麵對他強勢了很多,難不成以為自己有後台了?
伍家敏甩甩頭回了屋。
第二天埃德溫在章頌年的催促下自己致電了領事館詢問申請補辦護照的事情,提前在網上約好了這周四過去補辦,當天下午,他開始在家裡的客廳辦公,環境雖然安靜了不少,但他感覺太壓抑了,下午還是背著電腦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工作,結果發現偷拍的人更多了,埃德溫實在不堪其擾,開始偷偷在手機上搜索附近有沒有閒置的空房,打算租來當工作室辦公。
周四補辦護照當天,章頌年破天荒請了半天的假,下午跟埃德溫一起坐高鐵去領事館補辦護照,工作人員聽說護照是埃德溫自己撕的,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最後突然回歸平靜給他處理了申請。
章頌年聽不懂俄語,反正感覺對麵挺嚇人,表情很嚴肅,等出來的時候他才敢問埃德溫剛才工作人員說了什麼,“他罵你了?”
埃德溫搖搖頭,“彆害怕,沒罵我。”
章頌年想想也感覺不至於,畢竟是領事館,國家機構。
埃德溫下一秒忽然說,“差點要動手打我。”
這倒是符合他對戰鬥民族的印象,章頌年驚訝地張大了嘴,“啊?”
埃德溫本來是逗他,哪成想章頌年還當真了,他笑道:“沒有,逗你的,他就是跟我說了下護照的重要性,告訴我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章頌年點點頭,“現在知道了吧,你撕護照的行為是真的很蠢。”
埃德溫眼神傲慢,對此完全不以為意,“我覺得不蠢就行了,不在乎彆人怎麼說。”
章頌年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從領事館出來以後脖子一直縮著,埃德溫給他揉了兩下,歎了一口氣,“這麼害怕啊?”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章頌年脖子縮得更緊了,他強壯鎮定,挺直腰板,振振有詞道:“我不怕啊。”
埃德溫自顧自說著,“你膽子太小了,我真怕以後去我家會害怕得不敢說話。”
他話鋒一轉,忽然大笑道:“不對,打我的時候膽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