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前任同夥的譴責,花野井千夏表示不服氣。
“誰說坐下就招了,我要先問下有沒有美男計或者金錢利誘再招!”
鬆田陣平……鬆田陣平被氣笑了。
沒有再理花野井千夏,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另外四位好友,沉默片刻後,彆彆扭扭地解釋道:
“總而言之,這件事確實是我們不對,不過你們放心,我隻是教她開鎖,沒有擅自進入你們的房間。而且這家夥學東西很快,成功打開我們幾人的鎖後就完全掌握了,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清理犯罪現場,沒有其他受害人。”
說完這些後,他便心情沉重地低下頭,準備接受好友們的批評,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一陣抑製不住地大笑。
“哈哈哈,真是難得,能看見小陣平你吃癟的樣子。”
萩原研二走上前來,勾住鬆田的脖子,笑容裡滿是幸災樂禍。
上次見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是什麼時候來著?
好像是小時候拆了千速姐姐的手機,被姐姐罵得狗血淋頭那次呢。
與此同時,其餘三人也圍了上來。
為了照顧鬆田的自尊心,避免他惱羞成怒,諸伏極力忍笑,隻可惜貌似不太成功的樣子。
“噗嗤,下次想用我們的門鎖練手可以直接說,不用偷偷摸摸毀滅證據哦,噗。”
“嗯,景光說得對,噗嗤。”
被身邊人傳染,降穀零一時也沒忍住,兩人默契地背過身去,捂住嘴儘力不發出聲音,隻是那輕微顫抖的肩膀,是無法抹去的忍笑證據!
最後的最後,竟然隻有伊達航沒有笑鬆田,反而還煞有介事地總結了結案陳詞,儼然一副資深老警察的做派。
……
送走了幾位祖宗,花野井千夏卻沒有準備睡覺的意思,反而拿起工作簿,轉身沿著樓梯向上走去。宿管每天需要巡樓數次,本來熄燈後還有一次巡樓任務,隻是被剛才的事情耽誤了,隻好加班把活乾完。
慢悠悠地從一樓晃到頂樓,檢查完各個角落,她正要打道回府,卻忽然發現,通往天台的那道門,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櫻花的季節已近尾聲,晚風卷起三兩殘瓣,鬆田陣平躺在天台的邊緣處,任憑思緒無意識地擴散。
他喜歡高的地方,那種在高處俯瞰全世界的感覺,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閉上眼,感受風在身邊拂過,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再睜眼時,天空的景象卻已被一張好奇的麵孔替代。
“哭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內容一如既往的令人冒火,鬆田陣平撇撇嘴,非常幼稚地轉過腦袋,不想看眼前人。
誰料對方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抗拒一樣,硬是湊了上來,眼裡滿是清澈的愚蠢。
“欸?真的哭了啊?”
“我!沒!有!哭!”
鬆田陣平現在知道躺天台邊邊的壞處了,比如像現在這種時候,他的一邊是數十米的高空,另一邊是暫時不想見到的人,想逃都沒地方逃,隻能麵對。
“那就是生氣了。”
聽著他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地解釋,花野井千夏自信點頭,緊接著繼續說道:
“你要是生我的氣,那我和你道歉好了。”
她這話說得太自然,鬆田陣平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猛地從天台邊緣坐起身,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對方,他隻覺心口堵得慌。
“你都不會堅持一下嗎,剛剛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性格這麼軟很容易被欺負的!”
【你,性格,軟?】
‘我,性格,軟?’
係統和花野井千夏同時震驚了,若不是沒有實體,係統甚至想扒開鬆田的眼睛讓他好好看清楚,它這位宿主到底哪裡像是性格軟的樣子?拿出身為警校五人組的洞察力啊!!!
花野井千夏也被這個詞震驚得不輕,考慮到對方可能是為了顧忌女生的麵子才沒有說出其他過分的詞,她尷尬地笑了笑,極其誠實地表示——
“沒有啦,我其實就是單純的慫。”
再說了,道歉而已,又沒說會改,“勇於認錯,死不悔改”就是她的座右銘。
當然,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想也知道聽見這話的鬆田該有多生氣,這男人簡直是炮仗做的。
再次被對方清晰的自我認知和臭不要臉的精神打敗,大概是覺得跟傻子置氣,自己也會像傻子,哼哼唧唧一陣後,鬆田成功消氣了。
“所以當時在雜物間裡,你說如果不幸被發現了,就采取plan B來進行下一步行動,指的就是這個?”
“對啊。”
扯了扯鬆田陣平的衣擺,讓他給自己挪個位置出來,花野井千夏坐上天台邊緣,在晚風中愜意地眯上眼。
“隻要投降投得夠快,失敗就追不上我。”
在麵對必敗無疑的局麵時,嘴硬不僅狼狽且隻能拖延時間,倒不如乾脆點,另辟蹊徑謀取生機,而且……這次又不算是什麼大事。
“你這個人還真是很奇怪。”
看著坐上天台還硬要扯住他的衣角,聲稱擔心自己會掉下去的某人,鬆田陣平無語地移開視線,發現這家夥還真挺誠實的——慫得非常坦然啊。
夜色沉沉,星子不語。
坐在天台邊緣的年輕男女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零星幾抹嫣紅劃過天空,氣氛出人意料的融洽。
在虛空中偷窺到這一幕的係統,懷揣著忐忑的心情,顫顫巍巍開口了。
【千夏,你們不會看對眼了吧……】
花野井千夏???
‘禁止隨地亂發瘋。’
【那你乾嘛要牽住小卷毛的衣角,很曖昧啊知不知道!】
‘哦,這個啊。’
餘光不經意般劃過掌心緊緊攥著的衣角,花野井千夏麵色不變,重新抬頭看向廣袤的夜空。
‘我不是說了嗎,我怕他推我下去,牽著他到時候還能拉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