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天的假期轉瞬即逝,其中一天還牽連進了凶殺案中,花野井千夏有氣無力地趴在辦公桌上,隻覺得身體仿佛被掏空。
早知道昨晚就不報複性熬夜了,今早換班時,還被五十多歲的宿管阿姨關心身體,好丟臉。
翻了個麵繼續趴在桌子上,閒著無聊的花野井千夏戳了戳係統,這家夥自從那起案件之後就變得異常沉默,難道係統也會PTSD?
‘嘿,統子,講個笑話。’
……
【我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語音小助手!】
聽著腦內那氣急敗壞的聲音,花野井千夏挑了挑眉,對於調戲傻白甜係統這件事樂此不疲。
‘這不是挺活潑嘛,那你這兩天裝什麼死?’
【我、我在思考……】
係統的聲音一下弱了,不太想承認自己是被宿主當時的樣子嚇到了,那種鹹魚突然變身成大白鯊的衝擊感,它的小CPU處理不來。
【千夏,你那天對西村美緒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什麼話?’
昨晚熬大夜的後果就是腦子遲鈍,花野井千夏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係統指的是哪件事。
‘那個啊,嚇嚇她而已,連你都信了,看來我演技不錯。’
雖然她這麼講,但係統還是有些將信將疑,抱著懷疑的態度仔細觀察了花野井千夏一圈,隨即便陷入了沉默。
這鬆鬆垮垮的大外套,這從不離身的防彈背心,還有掛在眼睛底下的兩個大黑眼圈和那雙精神的死魚眼,除了鹹魚它暫時想不出什麼詞彙能夠精準概括的。
被這種宿主嚇到的自己也是慫包,嗚嗚嗚。(捂臉哭泣.jpg)
唰——
頭頂的玻璃窗被人推開,花野井千夏懶洋洋地抬起頭,正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睛裡。
“我說你,怎麼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鬆田陣平雙手扶著窗沿,上半身微微前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人。
目光短暫停留在花野井千夏臉上一秒,他移開視線,不經意間瞥見了桌角擺著的書籍,瞬間來了興趣。
“之前還在學開鎖呢,放個假回來都開始研究哲學了,你這興趣愛好也太廣泛了吧。”
“那是因為花野井小姐還是大學生吧。”
降穀零的聲音從鬆田陣平身後傳來,兩人一個轉頭望去,一個依舊半死不活地趴著,毫無起身接待的意思。
降穀零也不在意,朝他們笑笑後,便繼續說:
“之前我還隻是懷疑,畢竟長相顯小的人有不少,恰巧前兩天和換班的宿管阿姨聊了兩句,這才確定你的身份。”
“什麼?大學生!”
聽見降穀零的推理,當事人還沒什麼反應,鬆田陣平倒是先震驚了起來,指著還趴在那兒的花野井千夏喊道:
“這麼說,這家夥的年紀比我們都小?正常大學生會兼職來當宿管阿姨嗎?!”
至少他大學時做的兼職還挺正常的,隻是在附近的車行和維修店打打零工而已,最多也就幫同學修修手機和電腦什麼的,反正絕對不會去當宿管!
被鬆田這麼一鬨騰,花野井千夏終於有了動作。
隻見她慢吞吞地從桌上爬起來,在兩人的注視中,麵無表情地歪了歪頭。
“抱歉啊,我不是正常大學生,還有……”
她頓了頓,目光緊緊盯著鬆田的嘴唇,直把人盯到有些不自在時,才倏地一笑,眼中陡然流露出幾分促狹的笑意。
“你的牙補好了呀,校醫手藝不錯。”
聽見花野井千夏提起自己那顆牙,鬆田陣平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捂嘴,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他的牙已經補好了,不用再刻意藏著。
“真是的,就不能把這件事忘了嘛。”
略帶不滿地嘀咕了兩句,他站起身,留下一句“走啦”後,便頭也不回地向著訓練場走去,順便還招呼了降穀零一聲。
花野井千夏本以為她終於能重獲清淨了,剛想要趴下繼續裝死之時,卻發現降穀零竟然依舊呆在原地,正一臉遲疑地看著自己。
……
不是,工作手冊上也沒寫宿管阿姨還要陪學生聊天啊,她能不能假裝沒看見?
哦,不對,有一條“關愛學生身心健康”的規則來著,真懷疑學校是不是從哪家小學的校規上直接抄下來的。
無奈地歎了口氣,花野井千夏一手托腮,另一手則朝著降穀零的方向揮了揮,在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後,露出了一個極為官方的笑容。
“這位同學,還有什麼事嗎?”
降穀零沒有說話,隻是抿了抿唇,眉眼間帶出幾分凝重,他走到窗前,盯著花野井千夏看了許久,最終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開口問道:
“花野井小姐,你是不是在生氣?”
聞言,花野井千夏微微一頓,輕哂一聲後,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了。
“是有點。”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