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竹青靄遠在趙國邯鄲,太叔九沒有說,她當然也不知道那裡具體發生的事。

她在傍晚看見那條消息的時候,也隻是在表揚對方做法後回信問了句:

【係統99(竹青靄):嬴稷沒有為難你吧?】

【宿主·太叔九:沒有,他確定我不會搬家後就走了。】

【係統99:嗯,那你自己保重,我這邊還有事。】

竹青靄得到太叔九讓她放心的回複後關閉了私聊,她想著現在嬴稷最多派人盯著太叔九,反正太叔九也沒有搬家跑路的意思,在秦國倒是安全極了。

現在嬴政處境都比太叔九危險些,這麼想著,竹青靄心安理得地繼續留在趙國邯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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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嬴政起身自己花了時間穿戴完畢,推開門就見那昨日試探過他的‘人’站在門口笑眯眯和他打招呼:“早啊,今天你打算怎麼過?”

“還學習嗎,這個年紀的孩子也不用這麼用功吧。”

‘趙’逆光站在門口,清晨陽光自她身後投進空蕩的屋內,不同於人類逆光站立會被鍍上一層光圈,她像是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

就連她身上那身死氣沉沉枯綠色的曲裾深衣,在此刻都仿若煥發新生一般。

嬴政打了個哈欠,站在門口伸伸懶腰隻當作沒有看見她,一人一國重疊在一起,‘趙’低頭看著大膽自然站在自己捏出來的虛影中的小孩子,突然輕笑了一聲。

她沒好氣地說:“你倒是膽子大。”

嬴政抬頭看向掛在天空中剛剛升起的清晨的太陽,看了兩秒才轉身回屋拿了卷書,又邁步走向院子。

‘趙’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盯著竹簡上的字看,嗤笑一聲:“你們氏秦的,慣是會裝的。”

“那家夥也愛拿卷書在手裡,看明白沒有倒是不好說。”

‘趙’跪坐在嬴政身邊,伸出指尖虛虛戳他的臉頰,歪頭看他:

“你看懂了嗎?”

“……”

一陣沉默,嬴政還在專心看手中書卷,對於‘趙’的問題,他充耳不聞。

‘趙’沒有得到答案,自覺沒趣,撐著下巴看他:“我又不會殺了你,趙姬是趙人,便是我的孩子,你是趙姬的孩子,那也算是半個我的子民,你怕什麼?”

她試圖和嬴政講道理,越說‘趙’越覺得合理,她連自己都說服了。

雖然這人命運連在‘秦’身上,那也沒有說她不能挖牆角啊。

於是‘趙’再次強調:“我知道你能看見,你能聽見。”

可嬴政覺得這句話就像是什麼圈套一樣,一旦答應就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

嬴政:“……”

他複習了一下之前學的字便卷起書卷,‘趙’還以為他準備搭理自己了,唇角笑容還沒綻放,就見這破孩子拿著書卷穿過她放書去了。

‘趙’:“……”

‘趙’:氏秦的果然都好討厭。

等嬴政再邁步走出屋門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隻是嬴政不知道對方是隱身了還是真的走了。

是的,他已經覺得對方如此手段來無影去無蹤,那隱身也不是不可能。

他還猜測過對方的身份,目前他覺得對方應是趙王室祖上的人,死後化作神靈。

這麼來說對方確實有資本把趙國人稱之為【孩子】【子民】。

隻是他記得趙王應該沒有女子,為什麼出現的不是國君?

竹青靄已經卸去了‘趙’的馬甲,隱身的狀態下看了眼嬴政的反應也不甚在意,她知道這個時候可沒有國家意識的概念,嬴政也隻會把她的馬甲往神鬼的方向去想,但是她也不急。

她知道自己說用處不大,人總是會更相信自己慢慢發現的設定。

獨自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那種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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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段時間,‘趙’依舊時不時來找嬴政說話,妄圖讓他承認自己能看得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