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擺爛過頭遭報應了嗚嗚嗚…………(1 / 2)

寧淞霧摸了摸側臉,略有些腫,還有點刺痛。她尋了階梯旁的一方小水鼎,借著輕泛漣漪的水看了眼自己的臉——不錯,紅彤彤的,讓人很有食欲。

這是這十分鐘來她自己扇自己的結果。

彆誤會,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癖好,她隻是在檢測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臉部的刺痛告訴她,並沒有,她很清醒,這不是夢。

那就隻剩一個結果了,身為當代三點睡五點起ICU裡喝小米的廢物大學生,她終於把自己熬出精神病了。

要不然她怎麼會看到自己穿了一身……她也不知道是什麼藍的古風長裙,出現在這登天台階上啊,周邊陸陸續續路過的人,皆穿著古代服飾,額角發間掛著汗水,都在埋頭登階。

「登天台階,走上去,就可以接受上雲宗的測試,如果有靈根且質量較好,就可以進入宗門學習,更有機會被宗門長老看到,收為親傳弟子。」

寧淞霧打量著周圍環境,腦海裡兀自冒出了這一段話,堆在眼前,就像每次考試時自動在你腦內播放的不知道多少天前聽過的歌兒一樣,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擾得你腦內一片空白隻剩這一支旋律……啊不對,這一段話。

她懺悔,她痛哭,她扭曲地在心裡亂爬。賊老天啊,她錯了,她再也不這樣熬夜了,明天她一定十二點前睡覺,如果再熬夜就期末論文加三十篇且全部手寫。

她在心裡默聲吐槽——

【賊老天,我都這樣求你了,讓我恢複正常唄?我真的不想當精神病啊嗚嗚嗚嗚。】

【老天爺老天奶老天叔叔阿姨伯伯嬸嬸,讓我回家吧嗚嗚嗚嗚。】

【……】

登天階的儘頭,一座宏偉大殿中,正襟危坐於高位的白發女人忽地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身體,眉頭微蹙,似是感受到了什麼。

坐在一旁管控全局的女人覺察到了異狀,輕聲問:“師妹,可是有什麼不適?可以先去休息的,距離典儀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白發女人半撐眼睫,手中流光微閃,一把折扇落入手中,她又坐了片刻,點點頭,“本座出去看看,此處就拜托師姐了。”

折扇並攏被她持在手中,輕輕敲了敲耳後。

她剛剛似乎是,耳鳴了?

耳中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堆她聽得半懂不懂的話,惹得人心煩意亂。不過趁此機會從了無生趣的大殿上溜走,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與此同時,登天階的半山腰上,寧淞霧禱告半天不見一點回應,甚至連風都沒有,頭頂是燒灼的火熱日光,身前是還不知道要走多久的漫長階梯,身後的起點早已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

【這可真是個很完美的噩夢開頭啊,下一秒是不是台階上的這些人就要變喪屍來咬我,或者是變成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總之現在肯定是夢,對吧?】

腦海裡,方才那段話還在靜靜懸著,似乎是催促她登上台階,前往那什麼登天台階的儘頭。

登天台階,這詞兒她怎麼有點耳熟啊。

禱告不成,扇自己又沒辦法轉醒,寧淞霧提了口氣開始爬樓梯,橫豎這樓梯總有儘頭,在這兒乾站著也不是個辦法,看看爬上去能不能回到現實吧。

她努力爬了二十階,停下喘了幾口氣,回頭一看——不錯!很有精神!

這對她這個每日與床為伴每年最大運動量隻有體測的大學生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寧淞霧歎了口氣,繼續爬樓梯。

【都什麼年代了啊,收徒還拿爬樓梯來考驗,難道爬上去就一定強,爬不上去就一定弱嗎?醒的時候唯學曆論,睡著了唯體力論……啊,我現在滾下去能不能醒啊!】

頭頂層層疊疊的雲端,正饒有興致地端看人們掙紮向上的白發紫衣女人腦海裡兀自響起這段話,本還輕提在唇邊的笑忽地消沒,手中折扇又觸了觸耳側。

這次她可以確定不是耳鳴了,確有人在她腦子裡講話。

真是奇哉怪也,這群小小凡人之中竟然已經有人掌握了識海傳音的術法嗎?可打眼一看,除卻部分在外門研修過的小弟子,皆是連道途都還沒進入的普通人。

不過這人說的對,她也覺得收徒拿爬樓梯考驗是不對的,太無聊了,下次應該讓這群人打一架才是。

女人輕笑一聲,挽在腦後的白發隨風而動,銀絲在日光下格外晶瑩,悄然給女人勾了一條銀邊。

又端看了片刻,她隻覺無趣,方踏雲想要離開,階梯處忽地一陣吵鬨,似乎有人墜下去。

若是從此處掉下去恐有性命之憂,女人不敢耽誤按下雲頭,掐訣掐了一半,腦海裡又響起來了方才那道聲音——

【老天鵝啊,我隻是想了想掉下去能不能醒,你還真讓我掉下去啊,怎麼還不醒還不醒還不醒!天啊,我不會要摔死了吧……】

聲音愈發朦朧,離此處也越來越遠,她沒由來地心慌,似有什麼珍物就要離開,擾得她愈發煩躁,乾脆換了個訣,抬手喚了一隻朱雀自雲端衝下。

女人飄然落在階上,朱雀便抓著還在顫著的少女飛了上來。

少女瘦瘦小小,墨黑長發皆束在頭頂,額前有些許碎發但不多,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穿著外門弟子的月白長袍,被風割得有些破爛,體內修為淺薄,方才踏入築基不久。

麵上無甚懼意,反而是看著她發呆。

所以,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是這個小姑娘?

朱雀鬆開長爪,少女被扔到階上,呆呆地坐在原位,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目光依舊是死死釘在女人的身上,燒灼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老天鵝啊,這麼美的嗎!我居然可以夢到這麼美的人嗎?!】

圍觀的人在她飄然落於長階後俱俯身叩首,隻有這少女目光灼灼,甚至還隱隱約約咽了咽口水。

冉繁殷心下分明,確定了一直絮絮叨叨的人就是眼前少女,輕提唇角,扇尖點了點少女的頭,施然離開。

能聽到又如何?若是爬不上這登天階,她們二人的交集也就限於此處了。

有趣的小家夥,要加油啊。

待女人離開,四下俯身扣首的人才鬆了口氣,寧淞霧咽了咽口水,提了提還在發麻的胳膊。

她的手腳都僵了,身上也痛,自高空墜落帶來的恐懼感實在是太過震懾人心,哪怕坐在這裡緩了這許久,胳膊腿兒尚還木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