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她這麼柔弱,我好想親她。(1 / 2)

及至穩妥地將軟乎的女人妥帖地安置在臥榻上,寧淞霧才發現短短這麼一程路,她的額上竟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不是累,而是緊張。

是察覺到女人默默向內套入懷抱後忽然而生的緊張。

【師尊,雖然我現在這個身體,生理上還未成熟,但心理上已經成熟了……你這樣,我真的會想多照顧你一些的。】

哪怕是在心裡,她也將喜歡兩個字咽了下去,替換成了一份更能說服她自己的詞語。

【師尊,要蓋好被子,我媽說出出汗感冒就好了。】

【師尊,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我再給你拿一套厚重的。】

【這藥怎麼還不送過來,怎的如此慢。】

【……】

冉繁殷本就意識朦朧,耳邊又繞著徒兒絮絮叨叨個不停的心聲,纖纖玉手自被褥中探出,一掌蓋在自家徒兒那張嘮叨個不停的嘴上,低喃道:“好吵,小嘮叨鬼。”

寧淞霧愣了一下,俯下身,“師尊,你說什麼?”

她沒聽清,是想喝水,還是要吃什麼東西嗎?

耳邊涼風一吹,冉繁殷昏沉的腦袋忽然清醒了幾分。

方才險些將能聽到徒兒心聲的事講出去,看這樣子,小家夥應是沒聽清。

還好沒聽清,比起想從徒兒心中聽到什麼,她更擔心小徒弟知曉自己心中絮絮叨叨的話都被人聽了去後,會就此鎖了心言,日後再不敢亂想,這可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冉繁殷搖搖頭,撐著自己坐起來幾分,“沒什麼,魘語罷了,你去看看藥?”

“你快躺下,你躺好,我去看藥。”

寧淞霧這一臉緊張的模樣,倒是讓不甚舒服的人莫名輕鬆了幾分,抬手敲了敲小家夥的額頭,“為師散個發髻罷了,瞧把你緊張的。”

素手就著發簪一拉,本就隨意挽在腦後的發髻順勢散落,銀絲倏忽落下,鋪了半身。

耳尖忽然,有點燙。

寧淞霧抬手捂著耳朵,氣息都亂了幾分,磕巴道:“我去看看藥,師尊好好休息。”

而後,帶著她的心聲一趟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差點在門口滑一跤。

小徒兒不知何處來,不知具體年齡,但這麼一看,卻還是個孩子心性。

冉繁殷試圖屏蔽耳朵裡那些一刻不斷地尖叫聲和誇她好看的聲音,調了些術法來,皆無用處。

這段時日實驗下來,除卻淨室外那道設下就撤不了的絕對屏蔽的術法結界,其餘術法都沒辦法隔絕徒兒的心聲,今日所做不過是明知無用的情況下——

再掙紮掙紮。

冉繁殷歎了口氣,和衣躺下,稍鬆了幾分精神,自她那羸弱的心肺而起的灼燒感又裹了上來,逼出幾聲悶咳。

她合眼欲歇,徒兒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來。

寧淞霧:“你代我去把這藥遞給冉長老吧,可以嗎?”

“仙長,我們靈物不可近主人的身的,你這有點難為我了。”被寧淞霧攔下的小魂弱聲道。

“不用近身,你放進去,放到桌子上。”

“寧仙長……”小魂快哭了。

冉繁殷實在聽不下去,清了清嗓,揚聲:“淞霧,彆再難為她了,進來吧。”

嘎吱一聲,寧淞霧放輕了步子,待盤子放定,臥榻上的人才鬆鬆掀了眼瞼,“為何不願進來?”

寧淞霧斂了神思,低聲道:“到修煉的時間了,徒兒怕耽誤功課。”

【因為,我不敢看你。】

雖是陰雨天氣,仍有熹微的光自窗框撒入,銀發微閃,無甚血色的麵容又添幾分柔弱。

偏生的,冉繁殷總是掛著淺淡笑意,唇角勾著微妙的弧度。

身為一個穿書前有著眾多紙片人老婆的渣女,寧淞霧花心中又有幾分癡情,雖然三個月換一個老婆,但心頭始終有一個放不下的角色,那個角色簡直就是集她所有XP於一身——

白發、紅眼、腹黑、柔弱、高智商、很溫柔也很冰冷……

最重要的是,還是姐姐。

她為這個角色創作了不少難以言說的內容,可以說把那個遊戲裡的所有女性角色都拉來做這個姐姐的1,是這角色出了名的嬤嬤。

如今來到這書中世界,麵前這女人,除了不是紅眸……

寧淞霧緊咬下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今日這人病了這麼一遭,柔柔弱弱,眼尾甚至還因著嗆咳微微泛紅,抱在懷中時也分外柔軟。

她強壓著自己斂了心神,溫聲道:“師尊,喝藥吧。”

冉繁殷心中嗬笑,冷了聲音:“徒兒這麼急著讓為師喝藥,是急著去修煉嗎?往日怎不見徒兒如此用功?既是如此,徒兒去修煉吧,本座倒也沒有柔弱至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地步。”

“沒有,我……”寧淞霧決定拉秦思悅來背鍋:“秦師伯說,這藥要溫熱著喝才能發揮全部功效。”

“師尊,今日天涼,藥溫降得也快,還是早些喝了吧。”

她知曉冉繁殷是因著方才的猶豫而置氣,此時卻是有苦講不出,隻好哄著這人喝藥。

【若是將病拖得嚴重了,不知道會引發什麼並發症,依秦師伯說她心肺功能本就不好,可彆拖成心肌炎了。】

【我該怎麼告訴她我不是不想見她,也不是急著修煉,隻是……她這麼柔弱,我好想親她……】

冉繁殷順著銀發的手僵了一瞬,不動聲色地提了提衣領,輕咳一聲:“將藥端過來吧,你說的對,是得溫熱著喝。”

【這種話應該更不能說吧?哎呀,怎……嗯?願意喝啦?】

【哎呦,我的師尊尊啊,可快點好起來吧,全仰著你討生活呢。】

冉長老就看著自家這個心理活動分外活泛什麼都敢想什麼都在想的小家夥,木著一張臉,十分清冷幽靜地道了一聲:“好的。”

這小姑娘到底是怎麼裝得如此純淨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