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出差去了嗎？”沒記錯的話，你是聽見他當時在電話裡是這麼說的。

尤裡·布萊爾毫不客氣地吃起奶酪切片，有些氣鼓鼓地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啊，那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我提前解決回來不好嗎？”

“隨你。”你白了他一眼，將肩包和脫下來的大衣一起掛在衣帽架上。

“廚房裡給你溫了牛奶。”尤裡說了一聲，他穿著簡單隨性，頭發也是清洗過了，處於半乾狀態，想來是剛回來不久。

不過，這家夥給你溫了牛奶？！

“喂，你什麼眼神？”你眼神裡的懷疑太直白了，搞得尤裡直接炸毛，就跟被懷疑了的小狗似的，非常抗議地叫喚起來。

“怕你炸了我家廚房的眼神。”你直言不諱，半點麵子也不給。趕去廚房一看，還好廚房沒事，鍋裡的那瓶牛奶穩穩地立在那裡。

你找來隔熱手套取出，拔出瓶塞後倒進最喜歡的花瓣造型瓷杯裡，帶著一勺糖來到客廳，尤裡在桌上擺了幾樣點心，應該是他路過麵包店時買的，看著是最後出爐的那幾樣，邊角有些烤焦的痕跡。

麵包店的師傅教導徒弟時，總會在客流量較少的傍晚，這些掌握不好火候的作品興許是出自哪個學徒的手藝。不至於難吃，價格也會相對低些，對於想要新鮮麵包的人來說，這是首選。畢竟，那些麵點師傅過了人流量一般是很少自己動手了。

“尤裡你知道嗎？”你喝了半杯牛奶才開口，在他看過來卻還沒來得及說話前你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公司來了安保局的人，他們把公司的主編和他的秘書帶走了。”

“……”

“你是知道的，對吧？”

“嗯。”尤裡·布萊爾承認了。眼神甚至沒有絲毫躲避，看得你一時無語。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這不是我們之間最初的協議嗎？你幫我盯著你周圍人奇怪的地方，而我去排查、取證，最後抓捕。”

“……”這回輪到你無話可說了，因為好像還真是這樣！

那你之前做的那堆“他利用你啊”“臭男人果然沒良心”“被利用了好不爽”什麼之類的心理建設忽然就顯得你的內心戲特彆多啊！

“你生氣了？”

“生氣個什麼鬼，我隻想知道你有什麼證據，平白無故抓人，我們公司上下全都慌了。”

“不用擔心，市政府後天會派人過去。”尤裡說道。“過幾天你們確定沒有嫌疑之後，就會自由了。”

“費杜裡和瑪莉，誰是間諜？”

尤裡不答，反而看向你。

“我隻是想知道答案，不能說也沒事。”你會自己去查證。

“是那個男的。”尤裡還是回答你了，這原本不該是他能說的，畢竟你最多隻能算是他的家屬。“不過準確來說，他是前間諜。一開始他隻是依靠記者的身份進入報社收集情報，發展人脈，後麵他不想乾了。可一日是間諜，終身都是間諜，那些經他手流出的情報不會因為他身份的改變而不變成打回我們身上的子彈。那些傷害依舊是在的。”

“這些是能告訴我的嗎？”

“不然呢？我眼睜睜看著你為了一個真相、一份證據，前去招惹那些麻煩的東西嗎？你能不能有點是個有家室的人的自覺？”尤裡·布萊爾的語氣滿是咬牙切齒，他能不了解你？那可太清楚你是什麼人了。

你心虛地把牛奶喝完，那是半個字也不敢說了。

“說起來，是什麼契機使得費杜裡不想當間諜了？”

“我也很好奇。”

“是因為戰爭結束了嗎？”不可能吧。

“你相信戰爭會結束嗎？”尤裡嗤笑：“戰爭不會結束，隻是從明麵搬到了暗處。”

也是，人類永遠痛恨戰爭，也永遠無法擺脫戰爭。就像再溫熱的牛奶，喝到最後一口也是涼的，和平是一時的，悲劇隻會繼續發生在看不見的角落，而不是看不見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