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委會無法進入圖書館,地麵開裂,空氣彌漫著淡淡的輕煙,狂舞的蝶海之中,隻有葉悄安然無恙。
葉悄慢慢伸手,一隻白蝶煽動翅膀落在他指尖,白蝶不是真蟲,周身散發光暈,精美絕倫,就是精神力變幻出來的。
普萊也跟著他幸免於難,仔細看了眼蝴蝶,感歎:“連觸角絨毛的細節都有,我看看有沒有尾鉤……神啊,連尾鉤都有!這種精神力恐怖如斯,我怎麼不記得帝國有這樣的雄蟲?星網名蟲排行榜上的第一名也不過如此吧!”
不管有沒有都不關他們這種吊車尾的事,不管是誰保護了他,葉悄都來不及說一聲謝謝了,當機立斷,拉著普萊逃離了圖書館。
普萊氣喘籲籲:“果然你是萬蝶迷體質,剛才在醫務室我就看出來了!喂,你和卡默斯上將到底是什麼關係?”
【哥哥。】葉悄說了實話。
普萊猶如晴天霹靂,“你哥!那加文學長也是你的哥哥了?”
葉悄點了點頭,普萊神情恍惚,星際間的戰爭血腥暴力,第一軍團屢立戰功,哪怕是現任皇帝努比斯·洛加利塔也無法與卡默斯上將的精神力匹敵,唯一能勝過卡默斯的隻有年少的拉斐爾殿下。
拉斐爾如果不是總那樣病懨懨的,他的精神力可以波及戰場上數百萬平方米的敵軍,攻擊力強悍而深不可測,星際幻想種日益增多的時代,在崇尚力量的蟲族,拉斐爾就是冉冉升起的新希望之光,每一隻蟲都對此深信不疑。
據說,拉斐爾的行宮裡有十萬隻蟲任他驅使,努比斯和整個蟲族給他的寵愛無以用數據和金錢來衡量,他們都說,“王本該如此被寵愛。”
葉悄拉著普萊跑,猛地回頭,不知道那隻叫路因希爾的蟲有沒有跑出來,還是說,這場蝶災是他的精神力幻化所致?
眼前好像浮現出他漂亮迷人的藍眼睛,溫柔的聲音,俯身向他伸出的手,還有那頭過目難忘的金色長發,罕見的六支翅膀,實在是看不出來,那麼優雅的蟲有這種恐怖的精神力!
葉悄顧不得許多,有一隻金黃色的蝶落在他肩上,緩緩融化進他的皮膚,灼燙發熱,隻留下一枚金色蝶紋,葉悄擰動肩膀,並未在意。
軍部,卡默斯上將正在開常規軍務會,得知消息,坐立難安。
“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散會。”
所有軍官起立,會後,他們的氣氛就不像開會時一樣緊繃,最近好事連連,軍餉豐厚,地位上升,他們的戰友情空前緊密。
“上將,這是著急去哪?”
卡默斯簡略說:“去第一軍校。”
軍官們都圍過去,卡默斯不得不耽誤一分鐘時間,把葉悄的圖片放在光腦上投屏,軍官們隔空吸崽,卡默斯頓感驕傲,仿佛葉悄就是他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
卡默斯以最快速度出軍部,趕到第一軍校,梅裡森倒是待在原地沒動,但蝶災消散後,葉悄也不見了。
卡默斯眼皮狂跳,閉了閉眼,腿側抽出一把槍,抬手抵在梅裡森太陽穴,“我的孩子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梅裡森抬起雙手,沉著道:“上將,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他受了點傷,現在不見了。”
卡默斯的手指罕見地顫抖起來,什麼叫不見了?
如果不是那道神秘的信號波動擾亂了他的光腦,讓他看見葉悄和一隻雌蟲,他甚至都不知道葉悄被打,還要被抽取髓液。
他養大的葉悄他知道,這星際裡再也沒有比葉悄更倔強的小蟲了,哪怕被抽乾了,葉悄也不會求饒。
“如果我今天找不到他,”卡默斯陰沉說,“拉斐爾殿下就會失去一位合格的執行官。”
葉悄在操場旁邊的洗手池裡洗臉,為了分散目標,他和普萊暫時分開了,普萊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走了。
臉上的血好洗,但口腔破了,後背也很疼,葉悄實在沒力氣跑了,蹲在小石台上曬太陽,身體暖和起來,疼痛也稍微減輕了一些。
拐角那頭卻有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數量很多,像極了軍靴踏地的悶頓聲,葉悄猛地蹦起來,疼得眼前一黑,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朝另一個方向狂奔。
卡默斯大步流星上前把葉悄拉住,葉悄一回頭,隻來得及看見是卡默斯,緊接著就被摟進懷裡。
“對不起,寶貝,”他聲線顫抖隱忍,“是我的疏忽,差點害死了你……”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盈滿一方小角落,葉悄閉上眼睛,安心地依靠在哥哥的懷抱裡,頭發蹭蹭卡默斯的製服,把他乾淨的製服染上了一層土。
葉悄細長的手指在卡默斯胸膛上寫:
【我沒事,哥哥,隻是有一點疼。】
卡默斯的手抱在他背上,可是葉悄還是忍不住顫栗著,卡默斯垂下眼眸,透過葉悄鬆散的領口,看見他撬開一角的臟爛抑製貼,還有白皙脊背上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淤血,紅得觸目驚心。
緊隨而來的梅裡森意識到事情好像沒抓兩隻雌蟲那麼簡單了。
他清楚地看見,一貫以鐵血手腕著稱的卡默斯上將眼底含了一層淚光,大手溫柔地撫摸著雌蟲的後腦勺,眼眶已然通紅。
而維克多殿下匆匆趕來,“溫奈呢?拉斐爾弟弟再度昏迷了,急需他的血救命,你們還在耽擱什麼?”
維克多才知道食堂裡遇見那隻雌蟲就是溫奈醫生,此刻被卡默斯上將抱在懷裡的就是他,維克多謹慎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梅裡森抬手指揮護衛隊包圍葉悄,說:“抱歉,上將,王的生命安危迫在眉睫,他對於帝國的價值,遠遠勝過您的骨肉情深,一隻雌蟲算不得什麼,請您拿出在戰場上效忠王的決心,讓我們把溫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