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悄的口腔被撐得很酸,雙手被綁著推倒在床上,拉斐爾拔了他嘴裡的布團,隨意扔到一邊,“這群蠢貨,給啞巴堵嘴,有什麼用?”
狼狽的葉悄眼眶濕潤,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他抬起手,手指伸出來,停留在半空中,半晌又放下。
葉悄明明白白從他眼睛裡看見了一些情緒,不是激動、憤怒,而是厭惡。
葉悄從前不覺得能從尊貴的拉斐爾殿下眼裡看見這種東西,蟲族愛戴他,陛下隻寵愛他,就連最暴躁的雄蟲在他麵前也變得無比溫順,那些雌蟲為他爭風吃醋,因為他的美麗、強大,葉悄沒想過和他爭,也知道爭不過他。
拉斐爾利用他,又為什麼厭惡他?
那把刀微微顫抖著,貼著他臉劃過去,葉悄閉上了眼睛,不再掙紮。拉斐爾看著他,頓了頓,召來一個雌蟲,雌蟲端著一盆水,不敢抬頭看。他先用白毛巾擦了擦手指,一根一根擦乾淨,然後把毛巾丟進水盆裡,又用另一盆水擦刀,仿佛他的手和刀都臟了。
葉悄更覺得難堪。
雄蟲用那種眼神看著葉悄,葉悄頓覺無地自容,卻也認得他,是安委會的管事。他問:“殿下,需要我幫忙嗎?”
“出去。”拉斐爾輕聲說,“把門關上,我不習慣被打擾。”
管事了然點頭,端著水盆出去了。葉悄看見行宮外不停有雌蟲看進來。
“……一個啞巴憑什麼受到殿下的寵愛?這種貨色也隻有第一軍校會收留,對我們蟲族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
“聽說他不能生蛋,陛下氣壞了,但又寵愛小殿下,怕他不開心,所以沒有處死溫奈。看他那副瘦弱的模樣,像被雄蟲弄過了,就怕陛下看見他,也得把他摟進懷裡。”
雌蟲們一起笑起來,笑聲和話語一樣刺耳,葉悄閉了閉眼,縮在床腳不吭聲,雙手攥緊拳,聽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渾身僵硬。
他眼睛又被拉斐爾重新遮住,被拖著腳腕拽到身邊,葉悄踹向他,拉斐爾輕鬆攥住葉悄的腳腕,脫了鞋扔到一邊,避免被踹。
“悄悄,你總是躲我很遠。”他輕聲說,“以目前帝國製度而言,低等級雌蟲就是做雌奴的,我讓你做雌君,對你不好嗎?”
葉悄不認同他的說辭,搖頭。書上說,以蟲母為主導的蟲族對雄蟲包容,對雌蟲也更寬容;可是王室主導的蟲族,以急速發展的趨勢占領星際,所有蟲不論雌雄都是工具。
拉斐爾的手擱著他遮眼的布,輕輕橫掃過去,葉悄的眼珠有一瞬間發涼,很怕他一時精神力失控,剜出這雙眼睛。
“彆怕,你沒了嗓子,我不能讓你再變成瞎子。”
拉斐爾的精神力向宮殿的每個角落蔓延,低聲說:“星際戰爭用不著雌蟲,種族繁衍離不開雌蟲,也許你心比天高,但你應該看清現實。”
他表情很淡,舉著刀朝葉悄肩膀上的衣料割下來。葉悄吃痛,用頭狠狠撞他的手,刀不慎落入被褥裡,割傷了拉斐爾的手。
拉斐爾輕聲咳嗽著,臉頰兩側的蒼白顏色使他看起來更陰沉,看著葉悄發白的嘴唇。
血液蔓延在床上,拉斐爾伸出一根手指,把鮮紅的血抹到葉悄臉頰上,又向下,抹在他嘴唇上。
葉悄被迫嘗到了A-1型血的味道,苦澀、腥甜、難以下咽,他彆過頭,然後被掐住下巴。
拉斐爾的情緒向來喜怒不定,葉悄聽見他們私下裡說,拉斐爾會咬破雌奴的脖子,喝他們的血液。
葉悄喉嚨裡發出急切的“嗬嗬”聲,先天發育不完全的聲帶完全喪失發音功能,看不見東西又讓他恐懼。
拉斐爾靜靜看著他這副樣子,說:“你本該是我的。”
莫名其妙。他一定是精神力失控了。
葉悄無法撫慰他的精神力,不是S級不可撫慰,而是葉悄有心理障礙,不願意撫慰他。
葉悄看見他的時候總想起幼年狼狽的自己,可他們偏像綁在一根繩子上的兩隻螞蚱,總有些東西逃也逃不過。葉悄不過是想順利畢業,有一份普通平穩的工作,不想攪和在蟲族最深層的矛盾裡。
但是哥哥們的溫柔讓他為這種想法羞愧到臉皮發燙,小的時候他夜裡發燒,奧斯汀一夜一夜守著他不睡覺。卡默斯為了讓他上學,求了許多有權有勢的蟲。加文在軍校裡時常放下手頭的事來照顧他,受過多少冷眼。他們都不說,葉悄心裡卻更愧疚。
不求饒。葉悄不願意求饒。
也許是他身體的恐懼取悅了拉斐爾,他終於停了下來,把刀隨手扔在地上,親手解開了葉悄的領口,把他的衣服褪到肩膀那裡,有一枚栩栩如生的白色蝴蝶。
拉斐爾輕聲道:“忍著點,可能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