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扭了扭奇癢難耐的身體。她忍無可忍,用力地抓撓幾下,結果越來越癢,像被無數螞蟻啃噬著血肉那種無法忍耐的癢意。她想,是不是有植物種子在她身上紮根,已經在發芽生長。她不敢再撓,咬牙強行挪開手,拿起撬棍用力地撬著卷簾門門。
身上的劇癢讓她快要發狂,她知道,她要是不趕快撬開這門,多半很快就會死在這門口。
如果真要死,她寧肯死在屋子裡,好歹不會太快就變成路邊死相慘烈的屍體那樣。
莫卿卿對準鎖眼下方的位置從卷簾門下的縫隙把撬棍插牢靠,然後用力地向上掰起。她把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來,握住撬棍的雙手因過度用力而疼痛不堪。因為身上太癢了,說不定她就快死了,這點痛意無足輕重。
大概是因為她的力氣不夠,她連撬好幾次都沒撬開鎖。
她索性坐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握住撬棍,雙腿蹬在卷簾門上,雙手、雙腿、腰部全身一起用力。即使她的手被撬棍咯得很痛她也不肯鬆開。
卷簾門終於在大力撬動下變了形,彎出一個足有二三十厘米的空隙。她全身脫力,坐在地上大口喘著,休息了一兩分鐘,恢複了點力氣便又拖著渾身發軟的身體爬起來。她擦擦鼻涕,用力地把變形的卷簾門往上拉。
卷簾門變了形,很難拉,她費了半天勁才又拉離地麵一點點。
她趴在地上,從卷簾門下的縫裡爬了進去。
屋裡的風比屋外小很多,要暖和許多。
房間裡很黑,隻有撬開的卷簾門下有微弱的光線傳來。
莫卿卿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從小旅館那帶出來的蠟燭、火柴,她點燃蠟燭,舉著蠟燭便開始搜尋能夠用得上的東西。餐廳大堂隻有桌椅,沒什麼有用的,她直奔後廚,後廚收拾得很乾淨。她估計可能是這餐廳前天正常下班,昨天沒有營業。
她擰開水龍頭,流出一些汙濁的水流之後便停了。打開冰箱,因為停電,裡麵的東西都已經解凍,好在還帶著涼意,沒有變質,再加上許多食材都是真空包裝存放的,還有可以食用的。
莫卿卿去點火,天燃氣已經停了。她環顧一圈,見到廚房還有兩個煤氣灶。她先晃了下煤氣罐,感覺裡麵還有氣。莫卿卿試著點了下火,很順利就點著了煤氣灶。
她身上癢得厲害,估計有植物種子正在發芽,這時候完全沒有煮食物的心思,她隻想洗澡。
廚房沒有水,就算有火,她也燒不了熱水。
她想起餐廳都會備酒水飲料,沒有自來水可以用,那能用得到上的就隻有酒水飲料了。
她搬了一口洗乾淨的可能是用來煮肉的超大尺寸的鍋子放到點燃的煤氣灶上,把兩根蠟燭都挪到桌子上,飛快地朝收銀台處跑去,把放在收銀櫃台裡麵的酒水飲料全部搬到廚房,一股腦地往大鍋裡倒。
礦泉水很少,大部分是塑料瓶裝飲料和啤酒,莫卿卿沒辦法,隻能混著倒了滿滿一大鍋的啤酒、可樂、雪碧、紅茶混合物放在鍋裡燒熱。
後廚旁邊有一間上了鎖的小屋子,莫卿卿用匕首撬開鎖,裡麵裝有許多物資,又找到許多酒水飲料,以各類白酒為主,加起來足有二三十箱。她看了下,其中還有不少五六十度的白酒。
莫卿卿不知道這些酒能不能對身上的植物種子起殺滅作用,這時候她隻能試試。她麻利地把衣服褲子都脫了,就在這小庫房裡用白酒一瓶瓶地從頭往下澆。
白酒當頭澆下,凍得她渾身直哆嗦。白酒衝過的地方,尤其是腿上的傷口,剛開始是凜冽的冷意,跟著就是火燒樣的痛,再加上她身上本就失溫許久,內冷外熱,全身又痛,莫卿卿緊閉著眼睛,被刺激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
她又用白酒衝洗著頭發,用手不斷擦洗身上。她抹乾眼睛,眯著眼看去,手背、前胸、雙腿,從肌膚上洗下來一層厚厚的白色絨絮,用酒擦洗過的地方,紅得像被燙熟的蝦子。她輕輕地掐了把紅得嚇人的皮膚,還有痛感,放了點心。
她用整箱白酒洗完了澡,雖然全身火燎般的痛,但總算沒那麼癢了。她又用燒熱的酒水飲料混合物衝了個熱水澡,再把剩下的白酒全搬進廚房倒入一個大鐵桶中,又用白酒泡澡。
莫卿卿泡著白酒澡,凍得不停地打噴嚏。她自嘲地想:“不知道我是會死於植物感染還是死於感冒?”
她才十八歲,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