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大樓的窗戶玻璃、廣告架、外牆磚跌落在地上,將百貨大樓周圍生長出來的植物壓在了下麵;廣告牌架子上、玻璃上,一些剛生長出來的鮮嫩植物正隨著微風沐浴著月光輕輕擺動快速地生長。
莫卿卿抬眼望去,隻見覆著許多植物的百貨大樓的牆麵已是殘破不堪,牆麵上布滿了裂紋,牆磚水泥剝落過後,露出了大樓的鋼架。不時的,還有細碎的水泥塊從大樓上墜下。
她很是擔憂地問風傾然:“這棟大樓不會塌吧?”
風傾然看了眼從水泥中露出來的鋼架,說:“鋼架結構的建築防火隔音性能差,防震性能高,從這棟大樓的情況來看,它隻是外部包裹的水泥脫落,鋼架結構看不出有明顯受損的痕跡,暫時不會有什麼事。”說話間,她繞過摔壞的廣告牌踩著碎玻璃,翻過已經沒了玻璃的窗戶進入商場。
莫卿卿緊跟在風傾然的身後翻進商場中,借著屋外投進來的微弱光芒,她隱約能看清裡麵擺放著櫃台,似乎是珠寶首飾專賣區。她從背包裡取出一個頭燈和手電筒給風傾然,自己也將一個頭燈打開後戴了頭上照明。
所有櫃台的玻璃全碎了,裡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留下。地上到處都是被踩爛的珠寶首飾盒和玻璃碎片,角落裡,還躺著一具已經腐爛長草的屍體。
風傾然繼續朝商場裡麵走去。她不停地用手電筒照向四周,在照到消防栓的時候特意停頓了一下,待看清消防栓的玻璃破了,裡麵的消防斧頭也不見了,才將手電筒光移到彆處繼續搜尋。
莫卿卿趕緊跟上。
商場裡滿是狼藉。賣香水的區域,充斥著刺鼻的香水味,展櫃的玻璃碎了,許多香水被打破了灑在地上,地上滿是零亂的腳印,還有斑駁的血漬濺落在周圍。
莫卿卿嚴重懷疑這裡遭到過哄搶洗劫。她好奇地問:“風傾然,你說珠寶首飾區和香水化妝品區是不是被搶過呀?”
風傾然回道:“也許吧。”她頓了下,又說:“通常來說,自然界裡的捕食者大多數都是靠氣味來分辯和追蹤獵物,在如今這情況下,噴香水在身上是件非常致命的事。”她說話間,抬臂聞了聞自己胳膊上的味道,說:“我倆能活到現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倆在地震時從腐屍和蘑菇叢中爬過去,沾了許多屍臭味和蘑菇臭味和其它的味道把我們身上的活人味道掩蓋住,迷惑了那些捕食者。”
莫卿卿想起她倆之前遭遇到的那些野獸,很是認同地“嗯”了聲,說:“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說話間,加快步子離開香水區。她問:“回頭我們要不要再在屍體上多蹭幾下?”
風傾在瞥了眼莫卿卿,很懷疑莫卿卿隻要能活命,會能乾出抱著屍體睡覺的事。她說:“屍體變質腐爛過後,會容易滋生出致命的病菌。”深深地看了眼莫卿卿,說:“這是常識。”
莫卿卿扔給風傾然一記白眼,暗暗腹誹:“你一個非洲難民還嫌棄我沒常識。”她想到風傾然用一根鋼筋戳死野獸的壯舉,很是識趣地沒敢把這話說出口。
她倆說話間,穿過香水區,走到靠近大門處的扶梯前。
風傾然很警惕地拿手電筒先照了圈四周,沒見到有捕獵的食肉動物在附近,這才招呼莫卿卿走向扶梯。她先看了眼扶梯口的指示牌,再領著莫卿卿往樓上走。
莫卿卿上樓後被眼前混亂的情象驚呆了。
地上扔滿了垃圾雜物,空氣中充斥著屍體的腐臭味、屎尿味等各種難聞的味道;店裡的衣服幾乎全空了,還掛著標簽的衣服被扔在地上踩滿了腳印。地板上、沙發凳上、椅子上還留下用卷起來的衣服做的臨時枕頭,顯而易見,有人曾經把這些地方當床睡過覺。
角落裡還有或蜷或躺的屍體,發出一陣陣難聞的屍臭味,顯然已是死去多時。
隨處可見斑駁的血痕,甚至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身下都有已經乾了血跡。那些屍體身上沒有被植物種子感染的痕跡,莫卿卿也看不出他們有被什麼倒下來的物品砸死的跡象,她感覺這些人是被殺死的。
風傾然見到莫卿卿滿臉震驚地盯著這些屍體一動也不動,想到莫卿卿缺少對人的警覺性,對莫卿卿說:“大環境變了,我們可能會被這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動植物殺死,也極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被自己的同類殺死。物資、食物、甚至女人,都會成為被人爭奪的對象。”
莫卿卿明白風傾然的意思。她默默地將視線從屍體上收回來,朝風傾然看去。
風傾然繼續打量四周,搜尋能夠用得上的東西。
商場裡的水龍頭裡早沒了水,餐廳區、冷飲店裡的食物都被掃蕩一空;賣床單被褥的區域,所有的被子、毯子都被搬空了,隻剩下一些枕套、毛巾手帕等。運動用品店裡的刀具、照明器具、防護器具、帳篷等所有她倆能夠想到的用得上的東西都被人拿走了。
風傾然不死心,又去到樓梯口找消防栓,發現所有的消防斧頭都沒了,其中一個消防栓旁還有兩具被斧頭砍死的屍體躺在那。
莫卿卿想起災難發生的那天,路上大塞車,許多人堵在路上回不去。她估計有很多人避到商場,被困在了這裡。因為人太多,食物以及晚上的寒冷都成了問題,於是,發生了搶奪,甚至有人為此付出性命。
兩人在商場搜尋一圈,沒找到任何可用的物資,也沒有見到太多屍體。很顯然,困在商場裡的人都撤走了,在他們撤走的時候,順便卷走了他們用得上的一切物品。
莫卿卿問:“要不我們去地下的停車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