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
他隻是這麼平靜地說道。
謝未贖把手機收起來,左手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右手把楚南鄰的行李箱從地鐵裡拿出來,怕人多被有心人拿走,謝未贖出了地鐵還踹一腳。
“對它怨氣那麼大?”楚南鄰把行李箱接了過來。
“是對你怨氣大。”謝未贖回嘴。
楚南鄰把行李箱拿過來,回複消息的功夫,抬頭就不見了謝未贖。
楚南鄰覺得謝未贖真是一點沒變,不僅是外貌,碎劉海遮住眉毛,戴著一副黑色的半框眼鏡,連性格都沒變。
平時一副漫不經心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現在為了躲自己跑得那麼快,這都是有多討厭自己。
楚南鄰的眼神逐漸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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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未贖剛從地鐵出來轉頭就跑,做了兩站公交到學校,速度不想被楚南鄰跟上。
雖然他已經感覺楚南鄰變了,不會像以前那樣纏著自己,但是之前再怎麼說也鬨過一場烏龍,謝未贖真的不像麵對他。
不過也算好事,楚南鄰變了,也就意味之前的誤會解開了。
他性取向是女的,對男人不感興趣,尤其是楚南鄰這種。
不過,自從他知道楚南鄰和自己是一個大學之後,謝未贖心裡就變得有些厭煩,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隱隱不安。
不過他現在報道完都是大二生了,在學校待了一年也沒見過楚南鄰,以後估計也沒什麼太多交集。
謝未贖一邊鋪床一邊悶悶地想。
他的理科實在是差,所以學法律,雖然要背的挺多,但他至少都能聽懂,以後可以當律師;至於楚南鄰,一個上了高中物理還能滿分的人,顯然不可能學法律。
不是一個院係,那見麵的概率似乎就更小了。
而且他們大學男生三棟宿舍樓,不說整棟樓,謝未贖至少能保證這一層裡,絕對沒有楚南鄰在的宿舍。
偌大的校園,他們幾乎不會再見麵了。
雖然謝未贖也承認以前自己似乎有點兒太絕情了。他現在大了,知道自己之前對楚南鄰的態度不該那樣的。
可是還是不想和楚南鄰說話,謝未贖習慣了一個人,所以哪怕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想說話。
更何況,楚南鄰之所以回來找他,完全都是因為當年的那封情書。
不想見他。
謝未贖有點兒小潔癖,鋪好床之後把房間整個打掃了一遍,終於覺得累了。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謝未贖在自己的桌前打開電腦,把暑假寫好了論文和做好的PPT都發給了相應了老師和輔導員。
全部忙好之後,謝未贖才想起來謝未眠的事情,給她發了消息:姐,我到學校了。
謝未眠這個點興許是在加班,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了消息,那個時候的謝未贖已經在食堂了。
他們食堂的菜不貴,都是自助窗口,謝未贖晃晃悠悠,也沒找多少吃的,挑剔了很長時間,打了一份豆花和一份牙簽肉,還有些菜薹,熱乎乎的。
雖然說是一份豆花,但謝未贖對這東西喜歡得不得了,自己在家又做不出來,隻能做出豆腐腦,於是打了將近兩份的量。
他用的不是一次性的塑料餐盒,而是老老實實選了飯碗,打算在食堂吃完。
謝未贖的的確確不想悶在全是人的食堂裡吃,可是他又懶得帶著塑料盒回去,所以選擇了在食堂吃。
謝未贖挑了一個四個人桌坐下。
明天報道,有將近一半的學生已經到學校了,不過箱雲大學的食堂大,乍一看,空位置還挺多的。
謝未贖坐下來,這才掏出手機,看謝未眠給他回複的消息。
[謝未眠]:那就好。
[謝未眠]:好好學習啊,以後跟姐姐一起來廣東,好吧。
謝未贖吃了一口豆花,選擇性眼瞎地沒看到下麵那條消息,回複了上麵那條。
謝未眠沒在意,繼續發消息:
[謝未眠]:爸最近給你生活費了嗎?夠不夠用?不夠跟我要。
謝未贖轉到支付寶和微信錢包看了看都是三位數的餘額,沉默。
窮死算了,加起來連兩千塊錢都沒有。
謝未眠又跟著發來一條消息:
[謝未眠]:姐姐剛發了工資。
謝未贖悶悶地扒了一口飯,回複:他給我錢了,我錢包裡有錢,我還有現金。
謝未贖當然不傻,他也知道,謝未眠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生獨立在深圳這種大城市工作,錢肯定不好拿。謝未贖還記得幾個月前,他姐姐還跟他抱怨交完房租後,手上的錢都快不夠用了。
那個時候謝未贖沒吭聲,謝未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告訴謝未贖,她是開玩笑的,錢都夠用。
後來謝未贖找他爸要了點錢,給他姐轉過去,把謝未眠感動得一塌糊塗。
如今,謝未眠看著謝未贖發來的消息,非常絕情地回答道:
[謝未眠]:不信。
[謝未眠]:你肯定又沒錢了,姐姐現在就給你打錢,不能委屈自己。
謝未贖:“……”不愧是親姐姐,猜的是真的很準。
於是謝未贖一邊吃著豆花,一邊忙不迭地從相冊裡找出一張圖片:
那是他上高中過年時收完紅包後的微信餘額截圖,裡麵有一萬多錢。
立馬甩了過去,配文:一萬多,夠用三個月,不用打錢。
謝未眠沒看出異樣,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很多,顯然心情變得不錯:好,那就行,錢不夠跟我要。
謝未贖回了一個“好”,謝未眠可能是真的閒下來了,猶豫一會兒後又給謝未贖發了一條消息:
有沒有喜歡的女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