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乾部一般是勸和不勸分。
但這是基於其中一方不肯離婚的前提。
而樓小喬把書記這樣搞搞捧起,書記王山如果不想喪失威望,就不能做出太失人心的判決,他如今對這個扶不起的蠢貨也同情不起來,說一千道一萬,有這樣一天完全就是王四順自己招來的,且如今他還著了這女人的道,沒想到這個女人真是厲害啊,把王四順都擺了一道。
是的,在書記眼裡,這個女人之前的溫順完全就是裝出來的,人家想要的就是王四順沒下限。
結果傻逼王四順還真上鉤了。
這一操作可真是騷......不對可真是妙啊,書記不由得對樓小喬高看一眼,以前見她忙前忙後,還以為是個傻子呢,原來是扮豬吃老虎啊。
聰明人對待聰明人的態度立馬就不一樣。
樓小喬:“你覺得不公平,憑什麼要我接受?”
王四順:“......”
樓小喬:“你覺得公平,憑什麼自己不能接受。”
書記點了點頭,居然覺得很有道理,再看向王四順。
王四順簡直要瘋了。
————
第一輪談判,以王四順的落敗劇終,最後他是逃出這個家的。
臘肉切了片,正反兩麵在鍋裡煎到出油,再用開水一烹,稍微煮了煮就香氣撲鼻。
等肉煮的差不多了,再往裡頭撒下去一大把白菜葉子,葷菜素菜就都有了。
今年春天來的早,還沒過年就交了春,但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起來,還不等樓小喬出去喊人,倆孩子已經齊齊回來了,剛兩人看著王四順的車離開,卻一點都沒表現出想坐爸爸的車。
比起爸爸的小汽車,還是媽媽的自行車更好。
王四順很少回來,這倆孩子也總躲著他,這回他連招呼都沒小孩兒們打,直到看見汽車的煙屁股都肉眼不見了,小帥這才確定,媽媽是真的不會把他們丟給爸爸。
但他也跟亭亭耳提麵命,之前媽媽跟他們講過的遊戲,要爸爸真帶他們走,他們要裝出很想跟爸爸一起走的樣子。
可爸爸看見他們了,提都沒提帶他走的話。
一進屋,就聞到了臘肉的香味。
亭亭早就忘記了剛才那茬,壓根沒把這個死鬼老爹的出現放在心上,高興的跑到灶台邊上,墊著腳看著裡麵咕咚咕咚煮著的菜,臘五花燉白菜。
媽媽說,這是剛才的表現好,獎勵他們吃肉。
她咽了咽口水,有點不確定的問:“媽媽,能吃了嗎?”
樓小喬指揮著老大去盛飯,老二拿筷子,掃了一眼孩子們:“臟兮兮的,玩瘋了吧,先去洗個手,灶上有熱水,回頭媽媽看看有沒有帶水龍頭的灶子,能搞個水龍頭直接放熱水出來。”
“媽媽,我們洗冷水也行。”小帥說。
“不行,這麼冷搞感冒了怎麼辦,再說了洗冷水手會開裂。”怎麼能朝著糙漢子方向發展呢?
這孩子明顯是被家裡摳搜的風氣給帶歪了。
樓小喬現在窮,但她不摳。
這麼冷的天,大人碰到冷水都會打個哆嗦,倆小孩兒竟然想用冷水洗手。
且不說冷水能不能洗乾淨臟乎乎的小手,就那樣嫩的手經常冷水,很容易長凍瘡。
其實原主不是沒提過,讓渣男給家裡買個熱水器,這年頭村裡好多人都用上了熱水器,有用電的也有液化氣的,冬天洗澡洗碗都很方便原主也有她的小智慧,她經常用孩子們跟老婆子當由頭,讓渣男買東西回家來。
安個熱水器,不算過分要求了吧。
可渣男一聽就心疼的不得了,指著家裡頭的灶說:“能用得上煤,你就還想用更好的,我給你買熱水器,你用得起嗎,那燒電的燒一個小時兩度電就沒了,洗個澡得幾塊錢,哪有你這樣過日子的。”
但原主上次去找渣男,也去過他租的房子那裡,不光熱水器裝的是最貴的那種,冰箱跟大彩電一應俱全,加入WTO之前,桑塔納那樣的小車是很貴的,也是身份的象征,渣男每每去哪裡都給開著顯擺,油錢都不知道一月要燒多少,可她跟孩子們都不配用熱水器。
不是她不能學會獨立,但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為什麼要她一個人養。
況且樓小喬是真的心疼這兩個孩子,全村誰都知道他們老爸掙了大錢,整天在外頭風花雪月,卻委屈著全家人,平常就吃自家菜地裡種出來的蔬菜,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節省,冬日裡除了蘿卜就是白菜,肉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吃上一回。
雖然這也是八九十年代大部分農村人的基本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