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錄音(1 / 2)

工地裡頭的活也乾的差不多了,這幾天收個尾,工人們拿到了工資就要回去過年,做工程的這些人也得閒休息幾天。

有些人回了老家,留在城裡過年的一般都是在城裡買了房子的。

其實王四順也想買,買完車以後還剩了幾萬塊錢,但當初為了追露露都花光了,所以現在還在租房住。

等年後有筆工程款收回來,王四順計劃把房子買了。

不過名字他會寫在露露名下,露露說萬一真離不掉,打起離婚官司來,這女人就分割不到財產。

跟王四順在一起混的,大多數也都是當初一起出去做工的人,有些還是同鄉,他家的那點事大家都很清楚,有人是從心底裡看不起他,男人嘛在外頭玩玩可以,很少有人真跟家裡頭的鬨到離婚的地步,即便是離婚,也很少有人做到這麼絕。

未免覺得他涼薄,不知不覺對他就淡了。

但王四順不這樣想啊,還覺得彆人是嫉妒他呢,這一得了閒就出來炫耀。

你們看看我這身衣裳,你們看看我這雙皮鞋,這可是意大利產的牛皮鞋雲雲,更顯得他自私涼薄小氣。

嘚瑟成這樣,好像彆人沒掙過錢似的。

“四順,我聽說你最近在鬨離婚,搞的怎麼樣了,昨天我媳婦出去打年貨,還看見你媳婦在外頭擺攤賣東西呢。”說話的人是跟王四順一個村裡出來的,大家彼此熟識,並且那人的老婆跟樓小喬關係不錯:“你也是,外頭這女人畢竟不是家裡的,自己正經媳婦你不養,每天跟個老佛爺一樣的供著她,畢竟是自己媳婦,多少也該給人家一點,這都快過年了,家裡還有孩子們呢。”

樓小喬就兩件冬衣,還是幾年前買的,還得虧了這年頭紡織技術進步,不然她身上還得打補丁。

這人當時想過去打個招呼來著,又怕樓小喬不好意思。

王四順一聽,把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扔:“打個牌,提那種晦氣的人做什麼。”

“四順,家裡還沒辦乾淨?”

“沒呢。”王四順也愁:“哭著鬨著不肯簽字。”

“牛逼啊,前頭的還沒離掉,後頭的又快生了,咱們這一屋子的就你最牛逼,愁個什麼,那女的又跑不掉。”

“可她肚子都大了,再不結婚孩子的戶口都不好辦。”露露的原話是想把戶口落到村裡去:“你們說說怎麼辦?”

“給錢唄,錢到位了什麼都好辦。”那人不在意的說:“你好歹也是身家幾十萬的大老板,何必呢,給她個三五萬,她不高高興興的跟你離?”

不過王四順這性子大家都清楚,要他掏錢出來比什麼都難。

王四順要是真舍得錢,給人樓小喬留條後路,這婚早離了。

還有一點不好跟這些人說,年底他付了工人的工資,工程款卻沒到,露露花錢很厲害,衣服都不肯買地攤貨,人家拿來當牌子的美特斯邦威,在她看來什麼都不是,護膚品更是要買那什麼蘭博基尼(lancome)?

再說了他跟樓小喬沒什麼感情,當初娶她的時候家裡不富裕,能挑的人家也少,等他發達了吧,孩子都有兩個了,那兩個孩子又不是他死乞白賴要生的,誰生的誰養唄,或許王四順還有幾分廉恥,這種話沒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講。

現在他手上值錢的就是這台車。

可要他賠幾萬就得賣車,他是絕對絕對不願意的,這車就是他在外頭跑工程的門麵,好多單子都是靠著這台車談下來的,如今有一部小車,尤其是外國牌子的小車妝點門麵太合適了,其實他買車的時候彆人勸過他,買個國產的麵包車就行,能少十幾萬呢,跑工程的開個麵包車也實用。

但王四順摳門是對彆人摳門,對他自己好得很,哪裡肯委屈自己開個破麵包車。

這個時候有人開玩笑說:“你哄哄她,帶她去拍個婚紗照吧,這女人都靠哄,我聽說咱們縣城有個照相館是真不錯,穿著婚紗旗袍拍的照片,怪好看的......”

王四順想了想,還真覺得這主意比較靠譜。

女人麼,都是靠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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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女人,王四順就氣不順,加上又輸了幾把,心情就更鬱悶了。

“不打了。”王四順把牌往桌上一扔,插著兜就出了門。

露露最近跟他說,要結婚就要準備買房,王四順自己就是蓋房子的,自然清楚房價。

小縣城的房價也不是很貴,一平米三五百塊錢,露露看中的那個地段屬於中間位置,大概是三百五左右,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大概要五萬塊錢。

這筆錢在以前不算什麼,他去年買車的錢,都能買下三套這樣的房子。

自從買完了車,身邊的人是覺得他掙大錢了,隻有王四順知道,自己的錢也花光了。

但這一點,露露不知道。

開著三套商品房在馬路上行走,大大的滿足了王四順的虛榮心,也經常給他帶來煩惱。

剛走到茶館樓下,手機響了。

對,這年頭手機開始流行起來,接電話也是要付費的,王四順一看是個座機,想了想按了接聽鍵。

“四順哥。”電話裡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聽我媽說你在外頭都當了大老板了,發了大財。”

王四順高興起來:“瞎說什麼呢,賺什麼錢,我們這種做工程的,就是表麵上看著有錢。”

對方估計在對麵冷笑了,開口寒暄了幾句:“四順哥,我家裡出了點事兒,能不能找你借兩千塊錢過過年啊,過完年立馬還給你......”

“啪——”王四順掛斷了電話。

這樣的電話一天能借到七八個,絕大部分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親戚,這樣的事情是從他開車回去以後發現的。

但那人依舊不依不饒,見電話被掛斷,又打了過來。

王四順沒接,但那人不依不饒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