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一覺後,殷或本來是決定一定要想出一個非常好的方法,這樣一來自己就好順利度過這一周時間。
隻是真的到了第二天,當他清晨睜開眼的瞬間,忽然間腦袋裡莫名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唯一的一個念頭。
為什麼非得躲起來?
換做是任何人,如果知道他這個情況,一定是覺得他可能昨晚就開始逃了。
包括陸嚴也不會例外。
他肯定會覺得自己絕對不會還有悠閒的心思跑到家裡來睡一個覺。
而殷或不僅是睡了一覺,他昨晚還睡得相當好。
甚至比起來這個世界後,扮演炮灰任何一天,都還要睡得好。
好到殷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事實就是這樣。
殷或清晨起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甚至昨晚困擾了他半個晚上,折磨他淩晨才睡著的困難,當他睜眼的時候,瞬間就消失了。
逃跑?
逃什麼逃!
他當炮灰工作這麼年,什麼時候逃過。
發生任何的狀況,他都可以解決。
被三個雇主發現他,翻車了又能代表什麼?
會死嗎?
最壞的結果,不應該說比較好的結果,就是他死。
雖然他過去不至於做這麼極端的事,可如果比起自己任務的失敗來說,他會選擇一個更加合適的方法。
然後將這個世界的任務給取消,他自己則領取補助工傷。
他不是一點退路都沒有。
甚至他的退路還不隻這一條。
距離三個炮灰劇本的結束,前麵是半個月。
現在再刨除去兩天,還有十三天。
和他在陸嚴身邊當助理半年的時間,還差不多撞到了一起。
十三天裡麵還有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是陸嚴給他的逃跑時間。
殷或昨晚是覺得自己應該跑,甚至是必須跑。
可是一個夜晚過去,不是他的思想決定的,而是忽然的一個念頭就躥了出來。
逃什麼逃,他偏偏就不跑。
他都能瞞著三個雇主,背著他們打多分工,他都能夠當個騙子了,事情敗露,翻車了,其實這一切要說意外,都不算是真正的意外。
他一個騙子,他不逃!
陸嚴等著他逃跑,他還就是不跑。
他不跑,反而會讓陸嚴預想不到吧。
陸嚴不是覺得什麼都在他的掌控中,而他現在就算是打破了他世界的規則。
既然都已經成為了一個破壞者。
再繼續破壞一點,又算的了什麼。
一是唯一的,可二就不是了。
二都有了,三和四,就更是小意思了。
殷或從床上起來,穿著睡衣他走到了窗戶邊。
他還就是不逃。
讓陸嚴驚訝。
不是想用那種侮辱人的方式來懲罰他嗎?
昨天在那個房間裡,與其說殷或是在害怕,但不如說他隻不過是沒有怎麼經理過,所以被驚到了。
就算是到了一周後,他真的運氣不好,讓陸嚴給逮到了。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他還能怕那種東西。
他身上又不會少一塊肉。
說到底,就算他是身穿,這具身體就是他最本來的身體。
可是下個世界,一旦換一個世界後,在他身上發生的所有,都成為了過去時。
過去哪怕他不是人,一切的尊嚴和自由都被人徹底碾壓到腳底。
可是那些東西又能代表什麼。
難道他就不是他了嗎?
陸嚴的懲罰最終目的是什麼,要他害怕。
不過是想要看到他瑟瑟發抖地哭著求他而已。
他還偏就不會隨便如他的願。
陸嚴有他的底線規則,難道他一個炮灰就沒有。
他的底線隻有一條,甚至還不是什麼活命。
而是炮灰劇本的完整。
這會隻是被雇主發現了,翻車而已,翻車意味著劇本的徹底崩潰嗎?
還沒有,隻要炮灰劇情還有,他就還是炮灰,還會努力積極並且充滿了高昂興趣地去完成自己的任務。
他作為炮灰,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份工作就成了和他的靈魂等同重要的東西。
所以他絕對不會逃。
不僅不逃,他還要在陸嚴知道,看得到地方,繼續去做他該做的事。
在家裡吃過早飯後,殷或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但隨後他就去了雇主陳鋒的家。
那個時候陳鋒還在家裡吃早飯,張媽做的早飯。
期間張媽還有點好奇,怎麼從昨天開始就沒有見到殷或的身影了。
張媽不問這話還好,她一問,陳鋒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暗了下來。
張媽也不是一點臉色都看不出來的人,當時她心底就狠狠咯噔了一下。
老板這裡問不出什麼情況來,張媽於是跑去問彆人。
但不管是誰,好像都不知道殷或出了什麼事。
張媽原先的一個打算就是等著殷或早點辭職,這樣一來她就好把自己的女婿給介紹過來頂替他的工作,這些天女婿經常都在開車,為了就是熟悉這個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