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要堆砌出微笑道謝,但是耳邊一道諷刺的冷哼聲,讓她一個字都敢坑。
她還立馬就把殷或抓著他的手給揮開了。
“我,我沒事……”
謝謝兩個字湧到了舌頭尖,都讓她呑咽了回去。
“果然什麼人你都關心,你一點都不挑。”
“除開殺人犯,任何人受傷了都有得到照顧和治療的權利。”
“是嗎?”
“那你就帶著病人離開,彆出現在我的麵前。”
看到殷或寧願去花心思關心一個靠身體往上爬的玩意,傅戎就後槽牙咬得緊緊的。
這種人他都在乎,為什麼他們十多年的感情,他說辜負就辜負。
“你們兩個都滾,立刻滾!”
傅戎不再任何的客氣,當場就厲聲讓兩人滾。
殷或能走嗎?
走了,他今天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殷或抬手朝女人示意了一下。
“你走吧,沒事的。”
女人在轉身之前去打量傅戎的表情,傅戎根本不看她了,仿佛剛才他們之間的親昵行為,都是虛假的一般。
傅戎一雙染著怒火的眼隻陰狠地鎖著殷或,女人忽然為殷或擔心起來。
傅戎看起來外在是紈絝二代,不管彆人做什麼,他都無所謂。
好像他很少會發脾氣,但是他身邊的人其實都知道,傅戎不對外表現出來的那一麵,那是陰狠和暴戾的。
殷或重新回到傅戎的身邊,還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坐在了剛空出來的位置上。
殷或伸手拿了一個空酒杯,先是將杯子用酒給清洗一遍,倒出酒水,隨後又裝滿了一杯。
“我的錯。”
殷或端著酒杯揚起頭,一飲而儘。
傅戎繼續從鼻子裡哼出冷諷的聲音。
殷或把空了的酒杯放了下來。
“你不會隨便喝一兩杯酒就能夠抵消你做過的事情吧?”
“在你眼裡,我傅戎算是個什麼東西,能得到你的高看。”
“你也不用到我這裡演什麼戲了,我看了十多年,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一會你倒下了,這裡沒有醫生,你自己是醫生,麻煩你自己搶救自己。”
“我提前吃了防過敏藥。”
“嗬,看來你準備很充足嘛,但是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
“隻是我自己想這麼做,就當我依舊是一個最為自私的人,我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
“難道不是嗎?”
傅戎實在不知道殷或是怎麼頂著這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出這麼厚臉皮的話的。
“對不起。”
殷或不再和傅戎多說話,空了酒杯滿上了第二杯酒。
說了第二句對不起後,他揚起頭一口就喝完了,中間連喘氣都沒有。
“對不起。”
第三杯酒。
殷或喝酒的動作基本沒有變化,端起酒杯,仰頭就灌進了喉嚨。
“對不起。”
第四杯酒……
跟著是第五杯,第十杯。
眼前的酒瓶都喝完了,殷或請彆的人將他們那裡的酒給他拿過來。
有人想說話,試圖想要勸阻一下傅戎和殷或之間,他們這樣太不對勁了,仿佛一瞬間從什麼話都可以說的好有,轉頭就成了仇敵。
尤其是傅戎那裡,他看到殷或不停喝酒,換彆的時候他早就心疼起來了,甚至還會埋怨他們,為什麼不阻止殷或。
可是傅戎不僅沒開口,還在有人站起來,試圖說話的時候,他隻是冷眼瞥了過去,那個人剛要出口的話就梗在了喉嚨裡。
“端著酒杯喝,未免太沒誠意了。”
“是,我也這樣覺得。”
殷或放下了酒杯,轉而伸手去拿剛開的啤酒。
啤酒都是小瓶的,但是一整瓶喝下肚,也不是什麼多簡單的事。
殷或拿著啤酒。
“對不起。”
第一瓶整瓶的啤酒。
“對不起。”
“第二瓶。”
如果說剛才殷或端著酒杯喝,傅戎還能完全不動容,甚至會覺得好笑。
可如今看到殷或完全跟喝水一樣,開始一瓶瓶地整瓶喝,他眉頭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擰了起來,他臉上看戲的表情也在細微變化
“對不起。”
殷或喝第五瓶酒。
傅戎落在膝蓋上的手指,早就用力攥緊成了拳頭。
逼他是嗎?
用這種幾乎等同於自殘的方式來逼他原諒他是嗎?
“殷或,可真有你的。”
根本就是算準了他傅戎舍不得看到他受任何傷害。
既然是這樣,那自己走總行了吧。
看不到殷或的自殘,他就不會心疼,就不會不再繼續憤怒下去。
他離開總行吧。
傅戎起身就走。
“傅少。”
當即有人叫住傅戎,無論他和殷或有什麼衝突,可眾人的看法卻隻有一個,那就以殷或的為人,他還能怎麼做錯事。
就算真錯了,難道就不能原諒?
總不能是殷或這杯傅戎,和他的某個小情人搞在一起,然後結結實實給傅戎戴了一頂綠帽?
但這根本不可能。
當初傅戎還親手把懷裡的情人推了出去,但凡殷或想要,他傅戎都絕對會放手。
比起什麼隨便的小情人,殷或比他們任何人都還要重要。
可如果是綠帽子,眾人實在想不到殷或還能做錯什麼事,能夠讓傅戎這麼生氣。
生氣到他不停喝酒道歉,傅戎都不肯原諒他。
傅戎拉開門快步離開。
更是急速就下了樓,坐上了汽車後,想到自己剛喝了酒,他拿出手機就開始叫代駕。
放下電話,傅戎盯著手機屏幕的深暗的眼瞬間就變了變。
他居然到這個時候了,都還能遵照殷或的意思來,不是自己開車,而是叫代駕。
殷或,你到底多有能耐啊?
能夠讓自己輕而易舉就介入到彆人的生活或者說是,人生中。
從現在開始他要戒斷了,戒斷那個名為殷或的存在。
沒有他這個朋友,也沒有關係。
父母兄弟都可以背叛自己,何況是沒有絲毫血緣的朋友。
是他太自以為是的,是他太可笑了,居然覺得真心可以換真心。
他這麼多年來,真切捧出了自己的真心,可是殷或不屑一顧,他還在走過的時候,在他的真心上麵狠狠踩了一腳。
他的錯。
殷或沒有錯。
真正錯的人,是他才對。
殷或昨天說的話很對,他是騙了他們,可是他們自己就完全沒錯,或者說完全無辜啊?
不,他們都不無辜,是他們親自給了這個機會,讓殷或能夠欺騙到他們的機會。
傅戎抬起了頭,他眼睛莫名就脹熱甚至是酸澀起來。
天知道,他有記憶以來,難過到想要流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
但他都是個成年了,居然還能想要哭,傅戎用力喘'息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