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薑燁還在被“留堂”,她也絕不苦了自己,辦公室門外沒有椅子,她索性席地而坐,順便吃起了綾小路塞給她的麵包。
舞蹈老師和同事一起出來過一次,也是這一次讓薑燁知道原來她姓陸,還輔修心理學。
陸老師回來的時候,要求薑燁站起來,薑燁鐵了心要驗證校規,沒搭理老師,任她被氣得嘴歪眼斜也不動如山。
也是這時綾小路回來了,她跟陸老師打了招呼,又說了幾句軟話,把老師給哄進了辦公室才貼著薑燁坐下。
“紅紅,你為什麼要承認是你起的頭呢?雖然舞蹈老師這邊無所謂,可是張老師那邊不好搞啊,嬑行她們是生麵孔,隻怕請假不會批呢。要我說啊……”
綾小路劈裡啪啦說著,薑燁聽著卻覺得心涼,她找了個合適的時機開口:“要是真沒批,怎麼辦啊?”
綾小路歎了口氣:“那你今晚會不太好過,在晚上千萬彆受傷,會影響白天的。你今晚還是彆脫衣服睡了。”
綾小路又開始感歎自己不能上體育課,不然也能混個臉熟,就可以幫夏紅請假了。
薑燁關心幾句後得知,綾小路有不輕的先心病。
由於太無聊,綾小路竟然從口袋中摸出一副牌來。那撲克牌雖然比常見的小了一半都不止,但圖畫內容卻是一點兒也不少的。
隻有兩個人,她們隻能玩起“抽小鬼”。規則也很簡單,一整副牌中抽去一張後開始遊戲,輪流抽牌直到抽完。
把手牌中的對子都篩去,隻留下單張,再輪流抽對方的牌,抽取後一樣篩去對子,直到其中一方手裡不再有牌,就贏得了比賽。
本是小小的遊戲,綾小路卻說要賭點東西,想來想去說了一句:“誰輸了,就把護身符給對方。”
薑燁壓根不知道夏紅有什麼護身符,又放在哪裡,乾脆打起精神下定決心贏了這一局。
綾小路看起來並不知道薑燁在想什麼,她從懷中拿出個什麼東西,笑眯眯地問薑燁:“紅紅想不想知道我的護身符長什麼樣呀?”
薑燁聞言下意識探頭過去,沒想到綾小路又收回了手,她的表情未變,但語氣有些顫抖,衝著薑燁說:“怎麼看不夠呀?等你贏了,自然有你看的時候。”
薑燁心裡“咯噔”一聲,夏紅和綾小路那麼熟,當然知道護身符的樣子,失誤了。
綾小路沒再多說什麼,洗了洗牌分為兩部分,宣布遊戲開始。
過程中綾小路還試探過幾次想吃什麼,想去哪兒玩,薑燁都用“聽你安排”一類的話糊弄過去,漸漸地綾小路不再多問,專注於抽牌。
不知道綾小路是不在乎輸贏,還是真沉得住氣。明明已經到對局尾聲,無論是呼吸還是麵色,都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薑燁想了想,也是,先心病患者,應該早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這場純靠運氣的遊戲最終是薑燁贏了,綾小路把牌一扔,嚷嚷著:“不玩了不玩了,紅紅你進步真大,之前把哪張牌是‘鬼’都寫在臉上,真懷念那時的你啊!”
薑燁發現綾小路說這句話是又好像真的隻是感歎,而非懷疑,再想到自己不需要交出不知在何方的“護身符”,心裡又舒了一口氣。
綾小路把自己的護身符扔了過來:“今天玩這麼認真這麼防著我是不想要?沒事的紅紅,我還有呢,隻是這個戴的比較久,我想送給你嘛。”
薑燁一愣:“我……但戴的久不是更靈嗎?你比我更需要。”
綾小路擺擺手:“誰知道這東西新的好還是舊的好呢?說到底也都是封建迷信,你拿一個又怎樣呢,就收著吧。”
薑燁稀裡糊塗收下了綾小路的護身符,護身符是手工縫製的,看得出主人清洗過多次,已經有些泛白了。
她湊近聞了聞,沒什麼特殊的味道,隻是還有留有一絲綾小路的體溫。
她又翻看了一下,其實就是兩層布縫製而成,底布從四周向內折疊,被一塊小些的布居中蓋住,針腳細密,製作之人應當很用心。
綾小路看她研究得那樣仔細,不禁調笑了幾句。
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薑燁將護身符放進衣服內袋,打算晚上回宿舍後放回夏紅的抽屜,畢竟這禮物是給夏紅的。
抽完牌時間也不剩多久了,綾小路和薑燁又說了幾句貼心話一堂課時間就過去了。嬑行砂糖的體育課結束了,薑燁的留堂也到此為止了。
下午是連著兩堂的外國文學鑒賞,除了無法張口說話外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晚上很快就到了。
薑燁睡前問了體育老師是怎麼答複的,二人答說老師隻是拿起了點名冊,具體有沒有批準請假,她們沒有收到準確答複。
想了想綾小路的話,薑燁決定和衣而睡,這一晚和上一晚一樣,幾人不受控製地合上了雙眼。
睡夢中薑燁感到一陣惡寒,她沒敢直接睜眼,但她可以確定,有呼吸噴在她的頸窩處。
噴灑在頸側的氣息不小,不然薑燁也不會立時就察覺到。濕熱的感覺伴隨著煙味和臭氣,身體仿佛被濁氣和不舒服的感覺籠罩,這令薑燁難以忍受。
一時之間胃酸用上喉頭,她拚命壓製生生咽了下去,生理性的厭惡與恐懼使她更想要尖叫。
但她知道不能在敵暗我明的狀況下發出動靜,喉嚨承受著胃酸的腐蝕與心裡無法發泄恐懼的雙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