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黑格回應,視線移到水杯上,不顧手指上沾著的食物碎末,一把拿過來喝。
肯塔完全不在意黑格淡漠的回答,現在黑格在他眼裡做什麼都可愛——前提是她夠聽話。
吃飽喝足,肯塔讓管家菲諾送黑格回房間。
離開的時候,肯塔笑著跟黑格說:“明天早上一起用餐吧……你也很久沒有見哥哥們還有弟弟了。”
黑格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適當地裝“乖巧”,她還是會的。
“是,父親。”
菲諾替黑格掌著燭台,走在深紅色的地毯,黑格想起了肯塔死在自己的手裡的畫麵。
狼狽的肯塔控訴著:“你忘記是誰對你這麼好?!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不知道感恩的家夥!就跟你早死的母親一樣!”
接著又罵了許多難聽的話。
黑格開始好奇,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直覺告訴她,亞修斯應該知道些什麼。
菲諾給黑格蓋好被子,說了一聲“晚安,小姐”就離開了。
黑格掀開被子,心裡腹誹,吃得這麼飽怎麼睡得下?
她想去不久前還待的房間,把那本書拿出來,但不可能當著菲諾的麵去“雜物房”,因為她不知道那本書到底寫了什麼東西。
——她聽女仆說,那間房間原本是雜物房來著。
黑格沒有拿照明的東西,行走在黑暗中也不會這麼明顯。她經過落地窗,望著被月光照耀的花園,白色的花朵像是隱隱發光。
花園一處平地上,有一個身影持著木劍不斷揮動,太遠了,黑格看不太清,加上又是夜晚,隻能大概判斷出是男性。
她有兩個哥哥,一個是大哥費奇,另一個是二哥維卡,亞修斯的年齡介於兩人之間。
費奇身體壯碩,雖然十七歲,但跟強壯的成年人沒什麼區彆,在卡佩家族裡麵,所有人都認可的未來繼承人之中就有費奇,另一個則是亞修斯。
據說,亞修斯的天分比費奇還高。至於維卡,在兩人之間,就顯得像是個普通人。
綜合情況以及體型上看,大晚上練劍的隻有維卡。
“回溯”前之所以會建立“魔法體係”,完全是因為維卡將她推下水,導致她本能地求生,意外建立“魔法體係”。
黑格思緒戛然而止,情緒沒有變化,隻是平靜地想:維卡大概受費奇的驅使。仿佛她隻是局外人,而不是受害者。
她的身影沒/入黑暗中,與黑暗融為一體。
根據記憶,黑格找到了之前住的雜物房,用魔法輕易地解開了門鎖。
這下徹底確認自己真的不受“規則”束縛。是件好事,這說明她可以用傳送魔法,並且不用畫圖陣就能施展。
不過她現在還不太習慣“念咒”施法,她琢磨著回去之後得練習練習。
以防萬一逃離卡佩家族的時候出現意外,她必須隱藏自己的實力。
她的父親,卡佩公爵是一名六階劍士,而她現在隻是一個區區的一階魔法師。
順利拿到那本書,離開順便用魔法把門鎖上,不讓人發現端倪。
回到自己房間,黑格點了根蠟燭,翻開書本,看了個開頭,驚訝地發現這居然是一本童話書。
黑格思索,自己剛被丟到那間“雜物房”的時候,看到屋內的痕跡,像是之前住過人。
她沒多思考這個問題,把注意力放在書上,甩了甩書看看有沒有紙張掉出來,結果真掉出一張紙。
把紙撿了起來,把它反過來,就能看到一段文字:看到這張紙的時候,相信你已經經曆了“回溯”,我的孩子,你能為你的“理想”做到什麼程度?
更詭異的是,黑格從來沒有見過、學習過這種文字,卻能看得明白。
燭火晃動了幾下,黑格汗毛豎起,莫名的恐懼悄然從她身後襲來,即將把她包裹。
是母親留下來的?
黑格逐漸恢複理智,恐懼驅散了大半。
如果不是母親留下的,又會是誰留下的?而且還知道自己“回溯”的事情……
黑格覺得自己現在有兩種精神在打架,一邊是疲憊,一邊是恐懼造成的刺激導致的緊繃。
是使用魔法的“不適”帶來的疲憊。
黑格皺眉,她吹滅了蠟燭,把紙重新放回書本裡,再把書放在枕頭底下。
望著華貴的床簾,她給自己施了一個安眠魔法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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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驟然綻開般,黑格不適地眯了眯眼睛,就看到女仆的身影,應該是她拉開了窗簾。
女仆轉身,麵帶的笑容在強烈的陽光下模糊,她逐漸靠近側黑格,她的五官就越清晰。
她褐色的頭發卷卷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散發著友善的氣息。
“黑格小姐,我是您的專屬女仆埡安,以後您的生活是我負責。”
“您現在應該起來了。”
對了,早上還要跟父親用餐,現場肯定不止他一個人。
黑格爬起來,看到還有三名女仆在忙碌,或擦拭物件,或整理衣櫃,都是嶄新的衣裙。隨後,她在女仆們的服侍下,換上了裙子,還有發型的打扮等等。在她看來繁瑣至極,又沒什麼用,她也一向對這種東西沒有什麼興趣。
經曆幾乎長達差不多一年的折磨,黑格現在看起來消瘦,也有些沒氣色。
埡安高興地說:“黑格小姐很好看,以後會更好看。”
與此同時,黑格腹誹,好看有什麼用,能吃嗎,能讓我一下子成為十階魔法師嗎?
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