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是,是我們冒犯了.......我們不該來打擾溫小姐,我們道歉。”
“對對對,都是我們的錯,我們道歉.....”
“我們並沒有想為難溫小姐。”
“隻是想弄清楚事實而已。”
溫瑾看著剛剛還窮追不舍、誓不罷休的記者瞬間偃旗息鼓、夾著尾巴做人,心中隻覺得好笑。
她上前一步,拽了拽蕭成瑜的袖口,微微踮腳,在蕭成瑜身後靠近他左耳處的位置,低聲說:“讓他們走吧,隻要他們保證不再來就好。”
蕭成瑜微微側身,問她:“不追究?”
“嗯,”溫瑾回道:“他們也沒怎麼......”
話說了一半,她停了下來。
蕭成瑜等了片刻,側目向後望去,恰好看見了溫瑾隱隱發熱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左耳廓那處紅痣發愣。
微風拂過香樟樹梢,悄悄留下了什麼,溫瑾明白,蕭成瑜也明白。
兩人視線猝然相撞,若隱若現間,是他們藏在回憶裡的熱烈和美好,如今帶著絲絲酸澀,這才深刻發覺他們之間橫著時間的罅隙。
“.......老大。”站在溫瑾身後的於嘉音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壓著聲音說:“回神啊,現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
溫瑾陡然驚醒,耳尖一紅,低頭後退了一大步。
同樣回過神的蕭成瑜,嘴角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李鴻,後者立刻心領神會。
李鴻出麵,笑著對記者說:“正業集團旗下的星光傳娛公關部,將會在接下來的2小時之內,與今天來這裡采訪溫小姐的各位一一洽談,煩請各位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安排自己的時間.......”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這不是光明正大地封鎖消息嗎?
大家相互看了幾眼,但卻無人敢反駁什麼,眾所周知,星光傳娛算是娛樂圈最大的企業之一,老板雖然姓葉,可背後乘涼的大樹卻是實力雄厚、人脈極廣的正業集團,誰敢得罪星光傳娛,那就是不想在整個圈子混下去了......
但總有人想要試探一二,果然,有一個瘦小看著有些精明的男記者低聲吐槽:“那還不如現在就收了我們的攝像機,搞這麼個形式還不是要封口......”
“如果您有這個訴求,我現在就可以答應。”李鴻溫和地看著他,笑著說。
聞言,那位男記者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既然這樣,大家都散了吧。”
一群人被緊緊盯著,灰溜溜地走了出去,最後一個跨出大門的記者,還不忘關好大門。
工作室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著這場大戲落幕,滿眼都寫著好奇,最後他們都將目光都落在了站在他們身前的溫瑾和這位突然降臨的蕭總身上。
大家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原來是姐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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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瑾端著一杯咖啡,繞過擺滿了陶藝品的屏風,走進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入眼就看見了一道身量修長、體態疏闊的背影,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剪裁得宜的西裝褲,站在了青藍色包邊的窗台邊,手裡拿著一隻通體細膩透白、把手像藤蔓的白瓷杯。
窗外的日光透了進來,將他的身形輪廓清晰的描繪出來,與溫瑾心裡那道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溫瑾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有些不敢輕易靠近,怕這一刻的美好頃刻間消散於無形,猶如七年前。
與此同時,蕭成瑜像是感覺到什麼,轉身看了過來,手裡還拿著那隻白瓷杯。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交織,湧動,像是有什麼在抓撓著彼此的心。
是溫瑾先移開了目光。
還沒等她把手中的咖啡放在了茶幾上,就聽見蕭成瑜沉聲開口:“還在用這個杯子?”
溫瑾手中動作一頓,抿了抿唇,沒說話。
“沒扔了?”蕭成瑜將白瓷杯拿在手裡把玩,修長的手指在杯底處摩挲著,仿佛在找些什麼印記。
溫瑾看了看他,終是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今天的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蕭成瑜知道她故意繞開的話題,沒再追問,將白瓷杯放在了溫瑾麵前,看著對方目光盯著杯子發愣,正要再調侃幾句,可目光一轉,落在了溫瑾簡單處理過的額角處,眸光沉了沉,“傷口還痛嗎?”
溫瑾愣了兩秒,才緩緩開口,“不痛。”
說完,她又補充道:“本身也沒什麼事情。”
蕭成瑜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抬眸看向溫瑾:“半杯奶,兩塊方糖?”
溫瑾抿了抿唇,含糊著應了一聲,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心中暗暗打算快點結束他們之間的談話。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不過這件事情的影響也是因為你......”這樣說好像也不對,雖然這件事她被牽連,但昨晚是蕭成瑜在酒吧替自己解圍.......
“抱,抱歉,”向來口齒伶俐的溫瑾,一時間說話有些磕絆:“還有,昨晚的事情,謝謝你。”
蕭成瑜不置可否,目光一直停留在溫瑾白皙的臉龐,恍惚間,他想起了昨晚她安靜睡著的模樣,嘴角竟然閃過了一抹笑意。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經意道:“我以為你會先問問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瑾心下一緊,警惕的目光立刻看向他。
事關昨晚發生了什麼,是她今早到現在最糾結也最想知道的事情,但好巧不巧這件事隻有蕭成瑜一個人知道,現在被人當麵戳破,這讓她微微有些惱羞:“你想說自然會說,我追問沒有什麼意義。”
“看來你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
溫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蕭成瑜輕笑道,“那提醒一下,下次不要在彆人麵前喝酒。”
被他這麼一說,溫瑾愈發不安。
難道自己又哭又鬨說忘不了他?又或者問他能不能不退定金?
不管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情況,她都不太想麵對。
溫瑾穩了穩心神,佯裝淡定地問他:“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
“你覺得應該是誰?”蕭成瑜深深的目光盯著溫瑾,聲色冷然:“接你去酒吧的那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