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鶴車 殿主莫擔心,絕對不會將你摔……(1 / 2)

與師為妻 燎汐 4010 字 8個月前

山風在雲羅車下降的時候顯得格外強烈。

為了能觀察周圍的情況,鶴卿所在駕駛位並沒有遮擋物,眼看她頭上的發帶又要被吹散,車後座拄著拐杖的婆婆湊過來,用手替她捏住了頭發。

“小師父,你的頭發快散了,我幫你紮好吧~”

第一次聽人喊自己小師父,鶴卿臉上閃過一陣喜悅之色,她揮了揮手,說道:“謝謝婆婆!”

“沒事,沒事,我也經常幫我的小孫女兒紮頭發。”

婆婆沒剩幾顆牙的嘴裂開笑了起來,話語聲很快被風兒蓋過,卻將溫暖的感覺留了下來。

鶴車落地,白鶴收起了羽翼,它雖安靜地蹲在原地,卻不時地四處張望抖動翅膀,將長長的脖頸昂起,像是在聽周圍的動靜。

有時候鶴卿自己也不明白,這是她的元神還是自由的野鶴。

這隻白鶴仿佛有著自己的思維,不像見過的彆人的元神,都是安安靜靜的。

她想到有一次和趙果下山采辦,時至冬日,清冷的太陽在正午也沒有什麼力道。

幾個弟子都穿著冬衣,戴著厚厚的棉手套。在采購了一些供奉需要的物品之後,鶴卿一行人在距離堯山下一個叫做白橡村的村莊附近,偶遇了幾個眉目都被燒焦的離火弟子。

火係法術破壞力極大,動用之時修士全身顫抖,有些甚至伴隨著身體的毛發灼燒,因而大多數妖魔都懼怕火焰。

他們衣物破損又疲憊不堪,臉上滿是灰燼,在大冬日裡又冷又熱、一臉虛弱,其中一個師兄的元神是一隻垂耳兔。

鶴卿不知道他們此前遭遇了什麼妖魔,隻記得那隻包裹著火靈的兔子一臉驚恐,所著之地都揚起陣陣青煙。

時暗時弱的火苗很快就熄滅在了積雪中,像極了祭祀大典弟子們點的香爐。

鶴卿和同行弟子一起將幾人送回門派,因此見到了傳聞中的虛火殿主硯離。

遠遠看去,硯離穿著一身火紅的裘衣,身材高挑眉目有神,領口圍一圈狐皮,金色的腰帶刻楓葉草紋,右手戴黑皮手套,竟然不是印象中的老頭子。

弟子間對於硯離的傳聞很多,就孫小桃瓜社不嚴格考證,硯離的元神是一隻火獅,由於畏懼那份高溫,並沒有多少人親眼看過。

硯離出手,寸草不生,方圓百裡都被天火燎原。

又有傳聞說硯離火係法術太高,身體常年灼熱,需要玄冰降溫,裘皮之下是一件寒冰軟甲,由月澤和他聯手打造。

還有人說,硯離的右手被他自己燒掉了,戴著的黑手套下麵,其實是累累白骨。

鶴卿聽多了這些傳聞,但今天看到的硯離雖然年事已高,卻沒有須發皆白,甚至容光煥發。

這讓她信服了之前趙果師兄所說的,修道之人延年益壽,甚至可以青春永駐的神奇力量。

也許追求長生,也是許多人的祈願吧。

鶴卿輕巧地跳下雲羅車,讓白鶴留在原地,自己先去四周查看一番。

經過了上次的事件,她每次下山都特彆小心,先沿著通往外麵村子的道路往前走一段,確定周圍安全了才引乘客們下車。

看著其他村人和拐杖婆婆慢悠悠離去的背影,鶴卿終於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她將劍收好,又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感歎:“下工大吉!”

車輪壓過地麵的轆轆聲在鶴卿身後響起,她的雙手還舉在半空,回頭看去,那是一輛四方鹿車。

鹿車兩側垂著水藍色的波紋布簾,白玉車幡上繡著雀鳥,車蓋突出約一尺,後方飄動著印有滄水圖案的旗幟。

兩隻四方鹿在駕車弟子的示意下優雅地停下了腳步,它們的額上長著一對深色的角,背部掛著綴有錦緞的挽具,一身赭黃色的毛皮油光發亮。

車前的小雨看到了前麵的鶴卿,開口說道:“借過一下,殿主要上山。”

話語剛落,那布簾就被掀了起來,一襲白衣的月澤正坐在車裡,她似乎出去了好幾天,月白色的道袍邊緣沾著些許泥土的痕跡。

這次幽穀之行令月澤收獲良多,那位隱士告訴了她相當有價值的信息。

原來洪山卷軸並非孕育自天地,卷上的所有文字都源於一支他無意中得來的筆。

若能尋獲這隻神筆,或許卷軸的修複將有巨大的突破。

“滄水殿主?”

鶴卿看到了月澤,腦中浮現的還是上次棲梧亭發生之事。

今日近距離得見,總覺得她比之前看起來更加冷清美麗,那雙漂亮的眼睛如同嵌在夜空裡的圓月一般好看。

“這位弟子,可否挪一下這雲羅車?”

“對不起,殿主,我不是故意的!”

鶴卿才發現自己的雲羅車橫在路中央,那白鶴許是待在原地感到無聊,居然開始玩弄車上的韁繩,卻不慎將脖子繞了幾圈,此時正惱火地用黑色爪子撥弄。

她快步跑回去,將繩子從白鶴身上解下來,小聲嘀咕著:“不是讓你好好等著嗎?又亂玩。”

說完,鶴卿回身賠笑:“抱歉殿主,我這就把車挪開。”

“等一下。”看著麵前的小道士和身旁的白鶴,月澤若有所思,“這是你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