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的秋天冷嗎？”手機屏幕裡的陳熠氣喘籲籲地問。

軍訓的時候，他又因為唱歌小小地火了一把，在公司的推廣下也算有些知名度。

一個月前，他辦了休學，去海城參加公司的培訓，準備參加一個音樂節目。

“沒有很冷。”林溪雲把袖子放在攝像頭麵前揚了揚，穿的還是薄衛衣。

陳熠找了個坐的地方，鏡頭不再搖晃，說：“看看臉，想你了。”

林溪雲幾乎要把手機懟到臉上：“沒黑眼圈。”

“換個方向讓我看看。”陳熠參加過培訓，深諳打光的欺騙性。

不出他所料，換了個方向後，林溪雲眼底的烏青明顯了許多。

“黑眼圈怎麼比以前還嚴重？”陳熠問，“李喬大學上得可輕鬆了。”

林溪雲懶洋洋地說：“昨天剛結束一個小組彙報。”

“那要好好吃飯。”陳熠開始絮絮叨叨。

林溪雲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上一周學的內容，偶爾點點頭。

“我要去上課了，去吃飯吧。”陳熠匆匆掛斷視頻通話。

這是兩人近段時間生活的縮影。

不同的時間安排讓兩人很難擠出通話時間，一個星期隻聯係得上兩三回。

持續到十二月初，這種情況因為突發的情況而改變，陳熠能回消息的機會更少了。

“所以陳熠參加了最近炒得火熱的選秀節目？”侯雲章有些驚訝，“那個叫什麼偶像的節目？不是說他參加的是純音樂節目嗎？”

林溪雲說：“超級偶像。”

原因可以說得很長，也可以說得短。

一句話總結就是陳熠被空降的新人搶了上那個家喻戶曉的音樂節目的機會。

侯雲章拿出手機，在網上翻了翻相關的消息，隻看得些似是而非的新聞和一些關於選秀節目的微博。

這個節目是邊錄邊播的，已經放出第一期，錄製會一直持續到四月份。

節目對外宣傳是封閉式的，隻有被淘汰或節目環節需求才可以和外界聯係。

“堪比強化班。”侯雲章感歎。

林溪雲表情淡淡，嗯了一聲，繼續吃飯。

說話間，侯雲章已經摸到節目官方微博。

“他人氣挺不錯的，排二十幾呢。”他看著看著表情變得古怪，下意識看向林溪雲，“怎麼還有人喊他老公？”

熱湯的蒸汽模糊了林溪雲的眼睛，讓他看不見她眼裡的情緒。

“偶像文化。”林溪雲解釋。

侯雲章表情玩味，拉長聲音：“哦，看來學神對這些還蠻了解的嘛。”

林溪雲白了他一眼。

不過五點半，天空就黯淡無色。

透過窗，能看到亮起的路燈。

有人驚呼：“下雪了。”

林溪雲往窗外看，雪花輕輕柔柔地飄落。

一片又一片，逐漸密集。

“還是很不一樣。”侯雲章說了句無厘頭的話。

林溪雲知道他在說那天飛揚的紙片，她在想那天她和陳熠的約定。

南城的第一場雪是看不到了，看看燕城也不差。

想著，她取出手機，給陳熠打了個視頻電話。

【暫時無法接通，建議稍後嘗試。】

【對方無應答。】

兩句話依次出現在她的屏幕裡。

侯雲章瞥見這一幕，嗤了一聲。

“陳熠有什麼好的，不如踹了他，也不看現在是誰在陪你看初雪。”

“雲培確實是你的老家。”林溪雲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侯雲章愣了愣，想起雲培學院在燕城大學眾學院中的名聲，笑道：“你現在罵人這麼高級。”

第二天一早，燕城大學白茫茫一片，林溪雲收到了陳熠的消息。

昨晚是陳熠的第一次公演，一直錄製到淩晨兩點，拿到手機的時候已經兩點半。

他知道林溪雲睡了，沒給回視頻電話，回了幾條語音。

“我排名十五，順利晉級了，下次錄製是你生日，我叫助理給你寄了生日禮物。”

“我在網上看到彆人說燕城下雪了，真好。”

“我又要交手機了，嗯，很想你，想給你唱歌。”

一公出來以後，陳熠的人氣越來越高，排名也越來越靠前，有時甚至能闖入出道位。

隨之而來的是，他的舞蹈功底被很多人詬病，有些粉絲認為是陳熠拖累了自家愛豆，在他微博底下破口大罵。

“你彆看這些東西。”侯雲章蓋住林溪雲的手機屏幕。

林溪雲抬眼看他：“你很閒？”

“比不了你，彆的醫學生都累成狗了，你還有空看彆人在網上吵架。”侯雲章撇撇嘴，“怎麼？看得不煩？”

林溪雲沒說話，轉頭看向窗外。

昨晚又是一場大雪，雪積得已經有十幾厘米深。

“你彆總是逃避問題。”侯雲章敲了敲桌麵。

林溪雲撐著臉看他，說：“有什麼問題可以逃避的，他本來就是所有人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