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雲把臉埋入小雲朵的毛發裡,低語:“好想你。”
小雲朵似乎也還記得她的味道,主動貼近她。
陳熠口中的歌單是兩人高考結束後的暑期創建的,他們會把自己喜歡的歌收藏在這個歌單,再找機會一首一首地聽。
林溪雲已經很久沒打開過那個音樂軟件,再打開,發現歌單已經超過一百首。
而陳熠最近的聽歌時長比以往都多。
“又寫新歌了呢。”林溪雲對著灰色頭像亂碼ID的賬號喃喃自語。
說起來,陳熠出道後寫歌的頻率變得很低,僅有的幾首創作都是男團風。
這首很不一樣。
像情歌,又像在寫自我掙紮。
副歌像迎麵而來的蒸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烏雲音樂上傳音樂作品時要填寫創作意義,陳熠對此從不會敷衍,總是一字一句認真斟酌。
這首叫作蒸汽鏡麵的歌的創作意義卻寫得簡單,是一段摩斯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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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是陳熠與宇宙娛樂合約到期的年份。
林溪雲沒有留言回應。
前些天,她才接到高叔叔的最新回應,林柘的病情過於複雜,他們又製定了一個保守治療計劃。
不過,一切還是要等林柘到M國才能真正確定。
想著,林溪雲隨手挑了一首歌。
入耳是輕快的節奏,倒與天台的晚風合襯。
叮的一聲。
她的頭像旁出現一個灰色頭像,下麵一行小字——相距1.8公裡,一起聽了10秒。
陳熠在家裡的陽台,往下看是小區的泳池,周圍的路燈照出一圈光亮。
“雖然後期會剪輯,但儘量不要出現一些不雅動作。”劉平在他身邊絮絮叨叨節目的注意事項,“閒的時候寫些歌,公司準備在燕城給你舉辦第一場演唱會。”
“什麼時候?”陳熠摘下耳機。
劉平朝他翻了個白眼:“提起唱歌就來勁,你還不知道上綜藝來錢又多快?”
“事多。”陳熠又恢複懶洋洋的模樣。
劉平啞口無言,他這話說得倒也沒錯。
過了一會兒,他挑了幾個日期讓陳熠選。
“11月10日不可以嗎?”陳熠對公司選定的日期沒有想法。
劉平低頭去查日曆,道:“周日,也不是不行,就是日子沒那麼好,還得看場地情況。”
“那就首選這天,實在不行再選彆的。”陳熠昏昏欲睡。
劉平目前隻帶了他一個藝人,加上他又與顧肅有幾分交情,大部份時候都會滿足陳熠的要求,這次也不例外。
“宜城空氣挺不錯。”劉平處理完工作的事,往躺椅一靠,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
陳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嗯了一聲。
“困了就去睡,我可沒拘著你陪我看星星。”劉平說。
陳熠又撐起眼皮,揉了揉臉:“再等會。”
劉平搖搖頭,不再理他。
十月初,陳熠的首場個人演唱會官宣,日期定在了11月10日。
陳熠的粉絲樂開了花,弄了一個不限圈抽獎活動,獎品五花八門。
團粉暗自神傷,團內其他唯粉卻炸了。
成團以後,陳熠的資源明顯比其他成員要好上許多,很多粉絲在宇宙娛樂微博下罵公司不做人。
飯圈的小打小鬨並不影響工作的推進,十月下旬,演唱會門票開售,九千多張門票在一分鐘內售罄。
門票是十一月第一天送到林溪雲手裡的,第一排的座位,設計仿照了他們當初的手繪門票。
彼時,林柘的病情已經相對穩定,出院回家。
父女兩人早在十月中旬就開始準備出國的事宜,昨晚訂了七號燕城直飛M國的機票。
“你想去就去,在燕城住兩天就是了。”林柘沒錯過林溪雲見到門票時失神的模樣。
林溪雲摩挲門票的動作一頓,搖搖頭:“不用,按原定的時間走。”
林柘應了聲,轉頭就改簽機票。
林溪雲是在去燕城的飛機上才知道的這件事。
“也有十年沒住過燕城的房子了,想回去住住,怕以後沒機會。”林柘找了個拙劣的理由。
“改簽。”林溪雲說,林柘的病情反複,等多一天就多一分風險。
林柘眼睛一瞪,拒絕:“不行,上機前我給師母發了消息,10號去拜訪她。”
林柘一下飛機就接到了李教授的電話。
電話裡,李教授中氣十足地訓了他一頓,並告訴他,已經讓家裡小輩去接機了,晚上就在李家住。
來接人的是林溪雲的學姐李暮清,燕大中醫係的風雲人物。
她見了林柘,一臉驚訝,她記憶裡的孤傲天才已經憔悴得風采不再。
“暮清,辛苦你了。”林柘笑了笑。
李暮清壓下心中的疑惑,連忙迎上去扶他,說:“林叔叔,您客氣了,這是我們小輩應該做的。”
林柘瘦得骨頭又些硌手,她的心又沉下去幾分。
入了李家的院子,林柘未見老師的人,就聽見了他的聲音。
李教授高聲向妻子抱怨林柘狠心,十年才來看他一回。
“胡扯,哪有十年。”李師母瞪他,“快到了,可彆讓小柘聽見了。”
李教授哼了一聲:“聽見就聽見,放舊時,他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下一秒,見了林柘的李師母一愣,眼眶瞬間紅了。
平常腿腳不便的老人健步如飛,哭喊著說:“小柘,你這是怎麼了?”
“他能——”李教授回頭也是一驚,聲音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