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是六年後的這一晚,她對周寒,起了相思。
也許六年來,不論是那一天都是一樣的相思。隻是從前的夜裡,她沒有勇氣去想他。沒想到,六年之後,她還是沒有長進。她的心,還是會為這場早已到來的訣彆而痛。
沒關係,這是她少女的最後一夜。等到天亮,她就是彆人的新娘——那個為了暮安,滿心滿眼都是歡喜的傻小子的新娘。
後來的十七年,暮安隻是在朋友間很偶然的一次閒談中才聽到周寒的名字。
聽說,周寒一直定居在大洋彼岸遙遠的國度,或許是匈牙利,也可能是以色列——暮安聽到這些名字並沒有什麼區彆,正如李亞楠所言,都是她到不了的地方。後來,隻是零零碎碎地聽聞,他定居在西班牙,並早早地孕育了一雙兒女。
暮安便笑笑,不說什麼。這些年裡,她也和丈夫孕育了一個女兒。原本丈夫想讓中文係畢業的暮安來取名,暮安卻溫柔地全憑丈夫做了主。
暮安從未和父母、從未和丈夫、更從未和女兒說起過自己的青春往事,也和舊日的好友斷了聯係。直到去年,劉念老師因病去世,暮安的過去就如同暮家的過去一般被塵封起來。周寒這個名字,不曾出現在暮安的口中,隨著女兒的長大,也不再出現在她的心上。
隻是當女兒失戀時,在暮安懷裡哭得不行時。暮安才告訴女兒,自己早年間,也曾有一個放在心上的人。
“他叫什麼呢?”
“周寒。寒山的寒。”隔著二十年,她竟然還能熟練地叫出他的名字。
那夜,丈夫睡得很熟。暮安睡在女兒的房間,用平靜的語氣,像是在說著些很久之前彆人的故事。最後反倒是女兒掛著淚珠,緊緊抱住了暮安。
暮安看著女兒和自己神似的麵容,對她安慰的笑笑。
“所以你看,連我們都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