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去時他們變得沉默,我配合著父親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戲,談話間父親說弟弟有精神病,我沒有回答,父親說他隻有我這麼一個正常的兒子了。
離開時被那個在學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弟弟喊住了,他問我,他隻是喜歡上了一個男的,真的就有病嗎?
我不知道說什麼,連安慰我都不想說,這個家爛透了,我不能幫他,我若是幫了他,媽那邊估計又要鬨自殺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她都有新的孩子了,還抓著我做什麼,因為恨嗎?她恨我吧。
我真想再叛逆一回,不管她們死活得發瘋。
可惜現在的我太冷靜了。
我給了名義上的這個弟弟一筆錢,希望他能脫離這個家,希望你不要是下一個我。】
季時見看完合上日記本,將日記本鎖了起來。
既然換了人生,接手了原主的一切,原主的過去也該畫上句號了。
他打開電腦,翻出之前的小說,結果小說被鎖了,上麵隻有一句話。
“因為人物的覺醒,劇情的不可抗力,作者決定鎖書。”
季時見笑了。
“看來,你不是我,所以不受控製啊,祝你好運,活得精彩。”
天氣很熱,季時見看了眼天氣預報,去了衣帽間挑了條緋紅的裙子換上,彆說,這個時代女子的裙子就是多種多樣,大部分都很是好看。
照著全身鏡,原主和他本來的樣子很像,長得精致清秀,一雙眼睛像是含了水一般,無端看得人心軟,身材纖細但有力,穿上這長裙很有感覺,就是頭發短了點。
長了三個月,才堪堪到頸部
但也很像網上那些短發很颯的小姐姐。
再找出一管口紅抹上,換高跟鞋拿著手機出門。
第一個目的地,酒吧。
他看網上的網友說,酒吧是個好地方,他沒體驗過,決定去試試。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出門就是不方便,人多車流多,他還不會開車。
換他以前,一個符,或者禦劍就能走了。
可惜現在隻能打車,他拿出手機,擺弄自己查到的打車流程,接著感歎,這個世界,信息發達傳播太快。
打車來到一家叫月色的酒吧,或許是因為現在還早,裡麵的人不多,就遠處坐了幾個人,他在店小二的介紹下,點了杯聽起來不錯的酒。
店小二聽著他的聲音有點詫異但沒說什麼,給他調酒去了。
他找了個位置坐著等著酒。
“酒來了,你點這麼多?誰喝?”
那邊周亞賓看著服務員上了十幾瓶酒,眉頭微微皺起,對旁邊的易遠問道。
易遠戴著口罩,頭頂一個鴨舌帽,正朝門口張望著,略過了周亞賓的問題,他眼睛盯著那邊的季時見,對周亞賓道:“快看,來了個大美人。”
周亞賓拐了易遠一下。
“彆亂來,盛總馬上就來了,盛總平日最不喜歡輕浮的人,小心你的卡被停。”
易遠聞言瞬間正經,但也隻是表麵正經,他和周亞賓吐槽:“你說我表哥不會是不知道酒吧大門朝哪邊開吧。”
周亞賓嘴角抽搐:“盛總隻是不喜歡這些娛樂活動,不代表他不識路。”
易遠挑眉:“那可不一定,我打賭,這一定是我表哥第一次來酒吧。”
另一邊坐著喝酒的大波浪美人與易遠打扮相同,為了喝酒口罩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的臉,她聞言,笑:“那你贏了,我們盛總,確實是第一次來酒吧。”
易遠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問周圍坐著的人:“你們說,我表哥這一天天活得像個苦行/僧一樣的是為了什麼?年紀輕輕就開始養生,早上晨跑晚上鍛煉,早睡早起,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這活得多無趣啊。”
其他人就笑,不接這話。
開玩笑,盛總馬上就來,這要是被聽到了他們還要不要乾了。
易遠一臉無趣,接著望向大門口。
大門口一個身影出現,易遠興奮道:“來了來了。”
盛卞蹙眉走了進來,在他僅有的印象裡,或者說是從網絡上了解到的酒吧,都是喧囂又無趣的。
都是易遠這小子,說什麼要慶祝自己第一部劇大爆,以他的名義約了幾個人到這裡,簡直不成體統,這小子明晃晃的是打著他的名號來玩。
當盛卞進了門後,看清楚了現場的布置,他的眉頭鬆了些,這裡很清靜,也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故意把環境弄得很暗,開著曖昧燈光的情況。
他環顧周圍,掃視著易遠的身影,一不小心視線和角落裡的季時見對上了。
季時見望著一身西裝的盛卞,對方將外套搭在手肘上,襯衣往上扣到了最後一顆,肩寬腰窄。
刀削斧鑿般的五官,頭發一絲不苟地打理整齊,整個人的氣質顯得這裡不是酒吧,倒像是辦公室一般。
季時見突然就明白原主為什麼會喜歡男人了,這樣的人,很難讓人不喜歡。
季時見的眼神太過明顯,打量的意味很濃,侵略性太強,明顯到盛卞忽略不了,他禮貌地給對方點頭打招呼,得來的是對方回的一個笑,這笑得像是從鮮花叢裡吹來的風,仿佛剛剛的緊迫盯人不存在一樣,讓對方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柔軟了。
盛卞喉嚨動了動,覺得自己有點渴了。
他禮貌又克製地收回眼神,終於在另一邊的角落裡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