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石門在眼前緩緩閉合,隔絕了白衣少俠英俊的麵容,淺色宮綾翩翩,藍兔收起麵上盈盈的笑意,眉宇深鎖,憂思甚重。
“宮主”
半晌,紫兔半跪於前,似乎是觸及她臉上來不及掩藏的憂色,緩聲道
“豬無戒一早就在宮外叫囂,實在欺人太甚,我們要不要...”
藍兔略略沉思,心知紫兔非他對手,便是自己,要完勝豬無戒也無七分把握,且不說他下有魔教眾徒,唯有與長虹雙劍合璧才有把握取勝。為今之計,隻能待虹貓少俠傷勢痊愈,操練合璧之事方可。
回神,紫兔猶在等她的答案,二八芳華的少女一雙秋水有著與之不符的森冷,單手虛搭劍柄,卻又緊繃如滿弓之弦,大有她一聲令下,便要橫衝而去的架勢,不由莞爾,扶起紫兔,輕輕搖了搖頭。
“第二場比試一刻鐘後開始,你去與那魔教堂主說,讓他去荷花池等著”
大紫麵上閃過一絲不忿,藍兔瞧出她心中不願,安撫道。
“豬無戒乃狡詐之人,眼下我們與他周旋方為良策,你且交待下去,無論是誰,沒我的命令,都不許輕舉妄動”
她盯著紫兔的眼眸,那句‘無論是誰’仿佛特意在舌尖停留許久,其中意味,如何不懂?
大紫隻覺耳邊仿佛還回蕩著豬無戒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但是看著宮主溫柔而不容置喙的眼神,咬咬牙硬將憤怒吞咽下肚,領命而去。
藍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再度想到石門之後的少年,雖然上下吩咐過,魔教之事不許對其透露半分,然她觀之那傷口,隱有撕裂之勢,分明是他方才偷偷練劍的緣故…
也是,他何其聰敏,怕是早有所覺,心念之下又如何能安心靜養?
歎了口氣,虹貓少俠心懷天下,她甚是敬佩,然其傷勢未愈不宜動劍,還是多叫人看著些好,思及此,她喚使女一番囑托,方才離去。
六月映荷破水出,碧波嫋嫋生漣漪。
冰魄劍主生的好看,一襲曳地黃裙便也穿的端莊高雅,裙邊綻開的妙然弧度恰如她腳下亭亭玉立的蓮花,微風醺過,那傲然高潔的姿態便醉了豬無戒色欲熏心的眼眸,也生生叫遠處的黑衣青年停下了腳步。
便是下一瞬間,劍影交錯火花繚亂,金屬撞擊聲聲入耳,鵝黃色的身影遊走在危險的空隙,巧妙的避過襲來的每一招險惡,輕功至高,身形至美。
藍兔宮主,便是這般出塵絕世的女子麼...
“娘子,一家人何必這樣拚命”
“誰跟你是一家人!看劍”
“謀殺親夫啊!”
豬無戒大聲喊著,卻是從懷中掏出了三枚蝴蝶鏢,兩枚朝著藍兔襲去,另一枚偷偷朝水上紅繡球飛去,這障眼法拙劣異常,藍兔微笑,避過鋒利毒鏢,甩手便是一枚銀針,截斷了蝴蝶鏢上的細繩。
青年心底微動,卻未曾多想,隻是覺得那矮胖之人武功雖高心卻歹毒,形容猥瑣,心下便更向仙子般的妙齡宮主偏了幾分。
當我哼哧哼哧的爬上山時,第二場比試已經開始了,豬堂主嘴賤依舊,卻沒什麼殺氣,從現場來看,此番比的定是輕功,不然不會整的這樣花裡胡哨,兩個人漫天飛舞,換個俊美郎君定然是一場浪漫,隻是豬堂主的身形使得畫麵異常喜感,這讓我很想就地坐下來,然後起個東北小調。
“大妹子,你笑啥嘞?”大奔操著一口鄉音應景應情,和著腦海裡突起的旋律,實在讓人忍俊不禁,勞資笑你傻行不行!
不一會兒,聽得一聲驚叫,我抬頭望去,就見宮主反身踏上假山石壁,隨即一百八十度空翻自高處躍下,冰冷的劍光泛著凜冽的寒意,失了準頭的一陣亂刺,豬無戒躲閃不已,仰頭諂媚,欲圖賣萌。
“娘子手下輕點”
便見那肥胖的臉深深陷入石壁,宮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豬無戒被毫不留情的踩了臉!重擊之下,石壁搖搖欲墜。
“你就等著活埋吧”宮主嬌聲道,那石壁很給麵子的以可見速度破碎下來。
但是豬無戒卻並未放棄,他忽然雙目突瞪,雙頰可怕的鼓起,仿佛從腹腔內發出的咕咕聲,這一切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巨大的青蛙!
他樣貌本次,這樣一來更是辣眼,我頓感受到了驚嚇。
“小娘子,看我的□□功”
□□功!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傳說中的秘技。粗糲的嗓音隨內力四散,伴著他身後如同陷入颶風般旋轉上升的碎石水柱,身形極快,恰如閃電。
“這小子倒是有一手”大奔的聲音忽然從我耳邊傳來,不知何時,他已經放下了那隻從不離手的酒葫蘆,麵色嚴肅的盯著那方場地。我被他突然的正經嚇到,不由得為荷花池中的藍兔宮主擔憂。
卻見少女不慌不忙,腳下蓮葉微動,她足尖輕點,借著卓越的輕功執劍相迎,霎時一股巨大的龍卷風突生,我仿佛生活在夢一般的玄幻劇中,驚歎的看著宮主一招百鳳回巢將豬無戒擊落在地。
“好!宮主!快乘勝追擊!”我激動的喊著,宮主未曾投我一眼,卻依言而行,她舉著劍朝著豬無戒刺去,絕麗的麵容冷若冰霜。
不料,豬無戒大驚失色,竟毫無男子氣概,抱頭便是一頓求饒!
“彆殺我,彆殺我”他慘嚎淒厲,身形卻崩的死緊,我心下一涼,這一看就有詐啊!宮主一貫心善,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吧?
“且饒了你吧”
宮主你為何如此傻白甜,我瞧著她歸劍收招,笑容燦爛的喊著“豬無戒你輸啦”下意識的驚叫。
“宮主小心”
已然遲了,就見那猥瑣豬頭,雙拳一握,鹹豬手一出,便朝著宮主胸口襲去,聽得一聲泣血慘叫,宮主如失翼雁兒,垂垂墜落。
我正欲朝著那方向跑去,卻見一道黑影從我身邊掠過,用我無法想象的速度跳躍起落著,是那個黑衣青年!
懷中柔軟的觸感讓微微愣神黑小虎回了神,帶著微微地懊惱,不解自己怎麼就出了手!但他一向冷麵,這細微的表情並沒有顯露出來,懊惱之後便是一陣尷尬,彆然不同的手感,柔軟,馨香,易碎般的錯覺,就這麼輕易的激起他骨子裡的保護欲。
女子的柔軟與他想象中的所有都不一樣,使他無法忽略心底叢生的那絲異樣。
垂首,一雙盈盈的眸子裡倒映著自己緊繃的臉,女子朝他軟軟一笑,裡頭蘊藏著的感激與善意...他仿佛能感覺自己快要繃不住的臉在叫囂。
他娘早逝,唯一的表妹聒噪煩人的緊,他從未與旁的女子如此親近過。
好了,該放下了。
恩,手感很好。